四周的宫女都忍不住好奇地侧目,偷偷看她。
沈晏晏这张脸,即便是放在繁花似锦的后宫,也是极为出挑了。
只是从前的她带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又是端阳侯府矜贵无双的三小姐,身份的差距便让她的美无端带着距离感,让人无法直视。
如今她已经是平民之身,嫁入了将军府,这样的美貌便少了几分刺,让人瞧着只觉心生欢喜,见之赏心悦目,可亲可近。
翊坤宫内,有人从里面出来。
沈晏晏几乎在看到那抹衣角时,便已经认出了人。
她心下一凛,连忙低头行礼,将脸埋得极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阵龙涎香扑面而来。
沈晏晏只觉头皮发麻,后背跟着绷紧。
上一世某些不堪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太子和沈清月成婚多年未曾有运,于是将主意动到她身上。
沈晏晏被当成替孕的妾室抬进了太子府。
只有生下太子的孩子,并将孩子过继给沈清月,她才能全身而退。
旁人只知道太子少年老成,心思深沉,兼国有方,却不知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偏她爱慕了他多年,情根深种,卑微又下贱,哪怕是一腔真心被他掏出来踩在地上践踏,她对他的感情都没动摇过。
直到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利用完她,将她丢进了安乐坊,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龟公侮辱欺凌,她才恍然醒悟,彻底对他死了心思。
重生回来,她最终的目标,就是杀了他。
端阳侯府不过是顺便而已。
“参见太子殿下。”旁边的太监恭敬的声音打断了沈晏晏的思绪。
她忙跟着小声请安。
“起来吧。”头顶声音疏离自持,一贯悦耳。
沈晏晏的头垂得更低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的脚步在路过她时顿了顿,似乎是想要停下来和她说话。
沈晏晏吓得脸色惨白,将脸埋得更深了。
那脚步在她面前稍微顿了几息,又离开。
沈晏晏松了口气。
比起皇帝皇后,她最怕面对的就是太子。
翊坤宫内一阵欢声笑语。
沈晏晏跟着太监走了进去,目不斜视地恭敬行礼。
来的路上,她已经打点好了传旨的公公,知道了今日这一遭是为哪般。
正殿上座,月青瑶正腻歪在皇后怀里,两人有说有笑的,一派天真和乐的模样。
沈晏晏恭敬行了礼:“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青瑶县主。”
按理来说,月青瑶一个小品级无实权的县主,她作为镇国将军夫人,是无需朝对方行礼的。
她这一拜,是冲着皇后的面子。
只是上头两人正笑闹着,像是谁也没看到进来的沈晏晏似的。
她没动,跪在地上静静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旁边的李公公才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提醒:“娘娘,沈氏已经来了。”
皇后这才像是看到地上的人:“人来了你怎么不叫我?”
李公公自然笑呵呵地背锅,没反驳。
皇后这才又懒洋洋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沈晏晏:“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