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用力拍了下桌子:“放肆!”
“月小姐,我家新妇乃是皇上亲赐的婚姻,你如此藐视她,藐视这桩婚姻,便是在藐视我裴家,藐视皇上!”
“我倒想押你到皇上面前分辨分辨,如此教养,在外行走,难道你就不怕给太后娘娘抹黑?”
说罢,她果真气得要招手喊人进来抓月青瑶。
月青瑶见状,一点儿也不担心,只做了个鬼脸:“真是个老古董,略略略,有本事你派人来抓我呀!”
说罢,她像只轻盈的小鸟,转身冲了出去,直接轻功翻墙,一副惯犯的模样。
还不忘留下一句话:“裴玄,下午西城老地方等你!”
沈晏晏嘴角微抽。
此女如此没有教养,特立独行,说是从小养在太后身边的,她倒是有些怀疑了。
裴老夫人见她走了,脸色才稍微好看些,又扬声对外面的管家呵斥道:“把将军府给我看牢了!别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放进来!”
沈晏晏却突然怔愣住,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格外熟悉。
昨晚上她睡觉似乎做梦梦到月青瑶了。
在她的梦境里,月青瑶和裴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侠气壁人,两人在长辈们眼中便是那老爱凑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每每两人凑到一起闷不吭声,必然是在琢磨什么坏水,因此长辈们总是格外头疼,不许他们二人凑在一起。
在她的梦境中,月青瑶似乎就是在裴玄打仗中毒箭时突然发高烧,不治身亡。
却不知怎的,又突然活了过来,从此以后,满口都是平等自由,格外钟情于穿青色衣裳。
但却和自小长大的闺中密友们闹掰,反倒是整日里和军部的那些青年才俊混在一起,称兄道弟。
甚至还女扮男装跟他们去逛窑子。
因为她特立独行的性子,在京中闹出好大动静。
不少京中才俊都对她心驰神往,觉得她是京城重重压迫和规矩束缚之下,一抹极为鲜亮张扬的颜色。
但长辈们却非常讨厌她,因为她不知廉耻,总是跟男人们厮混在一处。
不少成婚了的青年才俊们为了她抛妻弃子,就为了和她在一起。
但她却独独与裴玄要好。
这对壁人在她的梦中,似乎是天然该在一起的。
本来昨晚的梦她已然忘了七七八八,但是方才裴老夫人对管家的呵斥与她梦中的场景如出一辙,倒牵扯出了梦中不少内容。
裴老夫人见她愣住,安抚地牵住她的手:“你放心,整个将军府,只有你一个女主人。”
“那月青瑶惯是个轻浮无礼之人,我向来最反感她和玄儿走在一处。”
说罢,像是为了弥补沈晏晏,裴老夫人将掌家权以及后宅的对牌全部交给了她。
沈晏晏想要推辞,但架不住裴老夫人热情,她只能收下。
皇帝赐婚,她被迫嫁给了裴玄,不说当下,日后能不能和离还未可知。
她总该尽快适应,过好自己的日子。
沈晏晏接过掌家权,又略坐了一会,便跟着裴玄去了军营。
一路从将军府出来,她发现裴家问题确实挺大的。
裴老夫人瞧着倒没什么问题,是个一心为孙子的平和老人,行事直爽,不兜圈子,听说年轻时也是个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