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晏挥退了死士,跌坐在床上,手中的箭头冰凉又锋利。
她怅然地盯着地上的二晏怔然出神。
魏君安也不过是她的棋子而已。
她明明知道他喜欢她,还故意恃宠而骄利用他帮忙,让他行便利,还索要了他的死士。
若是她没要他的死士,或者晚些天再要他的死士,他是不是就能避开这一劫了?
她难不成真是什么天煞孤星?
当初也是她求着魏野帮忙去买下商铺,他才会冒着大雪去城里,最后被打得一身伤回来,不治身亡。
如今魏君安也因为她而死。
她太了解沈清简这人了。
自小到大,只要稍微与她走得亲近些的小厮,最后都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后来再大一些,她碰到些关系好的青年才俊,闺中密友的哥哥,每每与他们有过交集,过阵子这些人就会倒霉一阵。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沈晏晏那日分明察觉到了沈清简与魏君安之间的暗流涌动。
可她太大意了。
原以为魏君安那种厉害的人,谋算厉害,京中又有这么多认识的人,权贵都卖他面子,他不会这样轻易被沈清简伤害才对……
怎么会这样容易呢?
难怪,魏君安原本不想要接押送粮草的任务,后面却突然接下了。
定然是沈清简暗中使绊子施压了。
所以他不得不为之。
只要魏君安离开了都城,沈清简便好动手了。
该死的!
沈晏晏捂着胸口,有些怅然,分不清胸腔里闷闷钝钝的痛感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分明只是利用魏君安而已,他死了她怎么会这样难过呢……
不过是被折了一颗好棋子而已。
沈晏晏,没事的。
她闭了闭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
魏君安的丧事到底还是由沈晏晏亲自重新办了一下。
魏家无邻里亲戚,只有沈晏晏一个人。
大院里几个人也只是简单吊唁了一下。
魏君安的坟就伫立在魏野的身边。
她静静站在坟前,眼底一片怔然。
临出发的前一个晚上,魏君安还在帮她谋划。
她是病好后整理情报组织的信息才发现,她去找和安公主的前一晚,沈清月在沈筠书的书房里提了个法子。
第二日,魏君安便催促她去找和安公主。
这个人就是有这样大的本事,分明死士都给她了,手还能伸进端阳侯府里。
分明他自己已经身入死局,却不想着周旋,还来操心她的事情。
沈晏晏又看向桌边的公文,是和安公主替她请的功。
因为她带头捐军饷,皇上钦点她为大盛皇商。
她昏迷的这些天,焕颜食肆的生意又暴涨好了数倍不止。
灿灿黄金不要钱似的一箱箱进账,沈晏晏几乎都数不清自己现在有多少钱了。
大院里的人这些天都忙碌了起来,主要也是渐渐要入夏了,贵女们怕晒黑,又有些皮肤问题,食肆里生意越发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