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头回来京城?”柳如烟捧着暖炉,看着如同好奇宝宝一般的萧景明,不由有些好笑。
“算是吧。”萧景明缩回脖子,他总不能说自己在宫里当太监,这会儿正翘班溜达呢。
车轮"咯吱"轧过青石板,周管家骑着马凑到车窗边:“小姐,咱们先去西城的货栈卸货?”
柳如烟刚要点头,街角突然传来铜锣声。
十几个衙役挥着水火棍开道,后头跟着顶青呢轿子。行人慌忙避让,有个卖糖人的小贩躲闪不及,草靶子"咣当"砸在轿前。
“瞎了你的狗眼!”领头的衙役抡起棍子就抽。
萧景明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却见柳如烟突然推开车窗:“住手!”
脆生生的嗓音惊得衙役一愣。
轿帘掀起半角,露出张油光满面的胖脸:“哟,这不是柳家丫头吗?”
“刘世叔。”柳如烟福了福身,“下人无状,惊扰您了。”
胖脸笑得眼睛眯成缝:“不妨事不妨事!”轿帘一放,声音却冷了下来,“走!”
等官轿走远,周管家抹了把冷汗:“小姐何必为个卖糖人的出头?那刘通判最是记仇。。。。。。”
“他记仇?”柳如烟轻哼一声,“去年他侄儿强买我家绸缎庄,被我爹参到应天府的事,他怕是记更清楚。”
萧景明听得直挑眉,这小丫头片子看着柔柔弱弱,骨子里倒是个硬茬。
车队拐进西城时,街面突然宽敞起来。
青砖小楼变成了朱门大院,连巡街的差役衣裳都鲜亮三分。
“前头就是柳家货栈。”周管家指着远处黑漆大门,“萧公子若不嫌弃。。。。。。”
“他跟我住内院。”柳如烟一句话噎得老管家直咳嗽。
“小姐!这不合规矩!”
“我爹常说江湖救急不分贵贱。”柳如烟眨眨眼,“萧公子你说是不是?”
萧景明正盯着街对面卖炸鹌鹑的摊子流口水,闻言连忙点头:“啊对!柳小姐高义!”
周管家胡子直抖,到底没敢再劝。
货栈比想象中还阔气,五进的大院子带马厩。十几个伙计忙着卸货,见小姐下车齐刷刷行礼。萧景明抱着玉匣子跟在后头,活像只误入凤凰窝的土鸡。
“将东厢房收拾出来。”柳如烟边走边吩咐,“再备套干净衣裳。”
转过影壁时,萧景明突然撞上个穿锦缎的少年。对方手里的鸟笼"咣当"砸在地上,里头画眉扑棱着翅膀直叫唤。
“狗奴才没长眼?”少年抬脚就踹。
萧景明侧身闪过,丹田气旋自发流转。少年一脚踹空,踉跄着差点栽进荷花缸。
“柳世泽!”柳如烟厉喝,“你发什么疯?”
少年站稳身子,丹凤眼斜睨着萧景明:“这土包子哪来的?”
“不得无礼,这是我朋友。”{柳如烟挡在两人中间,“萧公子,这是我堂弟。”
萧景明拱拱手:“柳公子对不住,方才。。。。。。”
“谁是你公子?”柳世泽突然劈手夺过玉匣子,“让本少爷瞧瞧是什么宝贝。。。。。。”
匣盖掀开的刹那,萧景明心跳都停了。那块会飞的红玉佩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把像刀的剑!
“就这?”柳世泽嫌弃地扔回匣子,“穷酸!”
萧景明接住匣子,后脊梁直冒冷汗。玉佩什么时候没的?莫非。。。。。。
“混账东西,滚去温书!”柳如烟揪着堂弟耳朵往外拽,“再让我瞧见你斗鸟,告诉三叔打断你的腿!”
等柳世泽骂骂咧咧走远,萧景明还盯着匣子发愣。柳如烟凑过来小声道:“萧公子别理他,被惯坏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