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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esp;&esp;似乎，就是他养的那一株。

&esp;&esp;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藤蔓，变换了颜色。

&esp;&esp;

&esp;&esp;……香。

&esp;&esp;……好香……

&esp;&esp;那是一个春天。

&esp;&esp;在那以前，祂可以是生命坚韧的长生花、是路边的任何一株小草、是天空永不停息的云、是河流中的波纹……

&esp;&esp;祂是万物的所在。

&esp;&esp;但在那样一个春天。

&esp;&esp;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一天。

&esp;&esp;祂嗅到了。

&esp;&esp;令祂痴狂如醉的香味。

&esp;&esp;散漫的意识因此汇聚，因此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esp;&esp;祂借用一株长生花的视野，看到了他。

&esp;&esp;他身上的华服，因为与凶兽搏斗有了裂痕，露出如玉般温润的肌肤。肌肤温润，线条却是健美有力的……而沿着线条蜿蜒而下，落到泥土中的……

&esp;&esp;正是他的血。

&esp;&esp;也是香气的来源。

&esp;&esp;被高高束起的白发，因为他的弯腰而垂落。

&esp;&esp;荡漾在他的颈侧，沾染上他的血。

&esp;&esp;像一柄利剑垂首。

&esp;&esp;窸窸，窣窣……

&esp;&esp;战斗让他受伤了，但他并不急着走，因为还要采摘一味灵药。

&esp;&esp;祂在藤蔓中，在悄悄随风飘飘的叶子中，观察他。

&esp;&esp;他要走了。

&esp;&esp;跟上……

&esp;&esp;再跟上……

&esp;&esp;昏暗的，冷淡的山洞中，燃起猝然的火光。

&esp;&esp;他闭上了眼睛，盘膝而坐，打坐调理。

&esp;&esp;跟着他跋涉的藤蔓终于找到了机会。

&esp;&esp;爬过，他的衣袍。

&esp;&esp;钻入，他的伤口。

&esp;&esp;蜿蜒，他的血肉。

&esp;&esp;咕噜咕噜咕噜……

&esp;&esp;就是这样的香气！

&esp;&esp;祂晕陶陶的，不知今夕何年。

&esp;&esp;“……唔，你是什么东西？妖族？”

&esp;&esp;直到温热的触感唤醒祂。

&esp;&esp;祂再度醒过来。

&esp;&esp;青年对镜而立，衣裳半褪，手捏着从他伤口处冒出来的绿色藤蔓，颇为费解。

&esp;&esp;我……是什么东西？

&esp;&esp;“藤蔓，花苞，叶脉走势……长生花？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esp;&esp;啊。

&esp;&esp;原来我是一株长生花。

&esp;&esp;祂想到。

&esp;&esp;于是，祂有了归属的物种。

&esp;&esp;这样度过了一百年。

&esp;&esp;他闭关了。

&esp;&esp;长生花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做君既明，是太衡宫里好厉害的一个人，人们总是追逐他。

&esp;&esp;破妄而洞虚，还真入神游。

&esp;&esp;长生花和他一起闭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