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被池宴许的嚣张跋扈惊得哑口无言,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信口胡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活脱脱一个恶霸地主,傅淮安豆大的眼珠子疯狂的转着,他就是要找到一个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胸前的衣襟里拿出了一个玉牌,愤怒的怼到池宴许的面前,道:“这是我武安侯世子的令牌,上面有我的家印。”
“……”池宴许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傅淮安。
李采看到这个令牌又下意识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傅淮安偏要把玉牌往池宴许面前送,道:“老子是武安侯世子,你给我看清楚仔细了,拿着看,捧着看。”
池宴许沉默着,在傅淮安看来,他就是被自己震慑住了,可怜的自尊心得到了些许满足,在他催促的目光下,池宴许接过了那枚玉牌。
他转身对着阳光看了一眼,眼角的余光便瞥到了谢淮岸,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那的,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自己刚刚欺负人的样子。
“看到了吧?”傅淮安此时的心情比池宴许紧张多了,生怕他不识货,继续羞辱自己的身份。
傅淮安就是那种又自大又自卑的心态,小时候生母病逝,后来武安侯娶了续弦,继母生的孩子也是嫡子,他又没什么才干,在京城总是被其他贵子们嘲笑。
这一次跟着顾连城出来,被水匪捉了,被顾连城半路丢下,虽然现在住在李家村,可是谢家夫夫对他倾尽所有的态度,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所以继续的呆在这里。
还有,他不敢离开回京,怕在路上遇到危险,只有在平洲才是最安全的,顾连城不敢随便派人找他麻烦。
他紧张的盯着池宴许,道:“你仔细看看。”
“看好了,傅淮安是吧,你去把名字改了,谁让你跟我夫君一个名字的?”池宴许收起玉牌,拧眉瞪了他一眼。
傅淮安惊骇到了极点,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指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反问道:“我……武安侯世子……你让我改名?”
池宴许道:“谁能证明你是?”
“你不是看到我的玉牌了吗?”傅淮安急了。
池宴许眉眼带笑,将手中的玉牌举起来,反问道:“你在说这个?”
傅淮安猛点头,说就是这个,在他急切的声音中,池宴许将玉牌重重往门口的石狮子上一丢,那价值千金的玉牌便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池宴许道:“还行,声音倒是清冽好听,是个好玉,是真的。”
“你……”
傅淮安如丧考妣,发疯了一般,冲去将碎玉捡了起来。
“现在没有玉牌了,那我再问你一遍,谁能证明你是?”池宴许一字一顿的逼问道。
他咄咄逼人,在傅淮安听来宛如恶魔低语,将他的心防彻底击碎,自尊心被踩在泥泞里反复碾压。
“怎么回事?”谢淮岸看到这里,搭腔出声。
傅淮安蹲在地上,拼凑着自己破碎的玉牌,好似没有这个东西,就无法说服别人自己是武安侯世子。
谢淮岸经过傅淮安的身边,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一个人呵,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池宴许指着傅淮安道:“哥哥,就是这个人,之前想摸我。”
“……”谢淮岸听他这话,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搭腔了,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他怎么这么坏?”
“所以,我把他玉佩砸了,你觉得我做的对不对?”池宴许问道。
原来是在给自己做坏事找了个理由啊。
谢淮岸会心一笑,道:“做得对。”
傅淮安怎么都拼不好自己的玉牌,恶狠狠看来的时候,发现站在一旁的谢淮岸,顿时瞪大了眼睛,道:“是你……你还活着?”
“嗯,我还活着,会活很久。”谢淮岸语调温和却透着十二分的冰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的人。
我会成为你噩梦一般的存在活着。
傅淮安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得罪了顾连城,还能活下来,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又看了一眼池宴许,他正站在他身边,两个人一起,看上去十分登对。
“容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谢淮岸,很巧。”谢淮岸嘴角微微扬起,对他说完这话,便牵着池宴许离开。
池宴许回头看一眼傅淮安,他似乎还没有在恍惚中回过神来。
但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傅淮安从惊天的惊骇中缓缓回神,有些恍惚,心中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却想不明白。
李采帮他把遗落的玉牌碎捡起来,用手帕包了起来,道:“世子,我相信你。”
“……”傅淮安沉默半响,接了过来,道,“我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