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九月中旬,夏日将尽,早晚气温很低。
坐上马车去李家村的时候,街道上还空落落的。
池宴许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耷拉着眼皮,上了马车便昏昏欲睡缩在一个角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已经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
至于为什么起不来,就是那么一件事。
池宴许觉得自己还是挺节制的,考虑到了他腿不好,肩膀刺穿,也就之前胡闹过一次,之后便心如止水了,晚上睡在他旁边,依旧无欲无求。
不过他修养了快三个月,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平日里不能走太多路,刚刚长好的骨头还需要好好养养。
他腿好了,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了。
似乎要将这几个月没有吃到的甜头全都要补回来一般,毫无节制。
池宴许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榨干了,这几天还悄悄让小厨房给自己弄点东西补补,不然真的顶不住。
“累了便睡一觉。”谢淮岸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搬动了他一下,池宴许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谢淮岸的大腿上,池宴许就着躺着的姿势抬头问他:“我怎么躺这了?”
“那边睡着会脖子疼。”谢淮岸逆着光,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声音却很温柔。
池宴许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唔了一声。
谢淮岸伸手给他捏了捏,修长的手指力道很舒服,手指上还有粗粝的老茧,触碰到他脖子上细腻的肌肤,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便被舒服的按摩征服了,舒服的哼哼了两声。
池宴许问了句:“今日什么安排?”
“先在庄子住一晚,明日再去姑爷家。”芸儿解释道。
谢淮岸默默给他按摩,他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这个庄子不是上次去的那个。
家里有金山的池家,到处都有庄子!
谢淮岸沉默的给他按摩,心情有些微妙,他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算跟池宴许站在同一高度了?
池宴许回头看了一眼谢淮岸,问道:“这样可以吗?”
“都听你的。”谢淮岸道。
“好耶。”池宴许跟着谢淮岸一起下了马车。
谢淮岸优先下了马车,回头伸手扶他,池宴许很自然的将搭在他的手臂上下了地。
因为来别庄,不抵在家时丫鬟仆役伺候着,池宴许没有睡好,又舟车劳顿了一路,累的想要躺在床上就睡觉。
他瘫在床上,脑袋埋在叠好的被子里。
谢淮岸从外面端来了热水,看他这样疲惫的样子,道:“起来洗个脸再睡。”
“唔……你帮我洗。”池宴许翻了个身,噘嘴仰着脸,眼睛都没有睁开。
谢淮岸替他擦了擦脸,对他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转转。”
“好。”池宴许抱着被子,滚到床上去了,还不忘嘱咐道,“你别走太远。”
“嗯。”谢淮岸只是打算回谢家看看。
原本池宴许打算跟他一起直接回谢家的,不过谢淮岸却拒绝了这样的安排,让他先休息一番,某些事情,他并不想要他看到。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自己心里一直藏着对谢家的仇恨,他不想把自己那副样子让他看到。
这个单纯直率的小少爷,喜欢的可能只是他表面的样子。
喜欢他的脸,喜欢他默默无争斯文的模样,喜欢跟他睡觉。
他每一个情绪都很直白,能够轻易的表达出他的喜恶。
他不想将自己阴暗的那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他只要喜欢他表面的样子就好。
“睡得像个小猪一样。”谢淮岸看他很快便睡得香甜。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细腻的皮肤比琼脂还要柔软,嘴唇最甜,他手指轻轻压在他的嘴唇上,指尖微微陷进他的唇缝,他便无意识的张开牙齿,咬住他的一截关节。
“真是个小色鬼。”谢淮岸嘀咕了一句,默默抽回手指。
谢淮岸在屋子里陪了他一会,便收拾出门,芸儿见到他,问了好。
从池家别庄去谢家还需要走上长长的一段泥路,如今已到了秋收季节,田地里黄灿灿的稻谷垂落,远近都有人在劳作,盯着日头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