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哪里还管什么月信,宋絮晚觉得自已不去门口放鞭炮,都是她太低调。
她不在意道:“无所谓,迟了就迟了,你也说多年来都很准,偶尔不准一次也无妨,我心情好,必须喝酒,快拿酒来。”
云嬷嬷还是不死心,又硬着头皮劝道:“小姐,喝酒实在伤身,何况你还喝着调理身子的汤药呢!”
说起汤药,宋絮晚才想起来,她那避子汤以后都不用喝了。
她大手一挥打断云嬷嬷还要说的话,心情舒展,从微笑逐渐开始大笑起来:“无妨,以后那药我都不喝了。”
“卧薪尝胆,终于大成,哈哈哈……”
怕云嬷嬷还继续唠叨,笑的东倒西歪的宋絮晚,压低声音道:“嬷嬷,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喝的调理身子的汤药,其实是避子汤,我根本没打算生三胎,哈哈哈……”
见宋絮晚笑的涕泪横流,云嬷嬷有些心虚,她不敢去看宋絮晚如今疯狂大笑的样子,低着头小心的拉了拉宋絮晚的袖子,轻声道:“夫人,嬷嬷也有个秘密,就是,你那避子汤全被我换了。”
笑声突然被打断,宋絮晚打了一个嗝,才茫然道:“你是逗我的?什么时候的事?”
云嬷嬷摩挲着椅子扶手,有点不确定自已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她小声道:“第一次帮你熬药,发现药不是调理身子的,就重新给你抓了新的药来熬。”
也就是说,她这半年来,是真的在调理身子?而她还肆无忌惮的和季墨阳疯狂,如今月信竟然已经迟了!
“迟了?哈哈哈?我是听错了吧?迟了?哈哈哈哈……”
在云嬷嬷的忐忑中,宋絮晚也晕倒了!
慢慢回到学府巷的周明海,站在大门口迷茫了,回到后院去面对那个猖狂的宋絮晚,难道他真的要伏低做小去讨好?
可他是男人啊!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妇人戴绿帽子,还要当做没事一样忍下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站在门口如老僧入定一般,挪不动脚。
想着这半年来,或者这十几年来的婚姻,纵然他有不对的地方,为什么宋絮晚不能像其他贤惠的妇人一样,处处忍让,那样的话,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对,一切都是宋絮晚这个人太过于嫉妒,凡事都要报复,才会让他们本来完美的家庭处在了暴风雨的漩涡里。
他觉得宋絮晚骨子里就是个疯子,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她做起来毫不心软。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何必再做个正人君子,他就真的和闵绒雪成了好事,又能怎样,反正日子已经一团糟,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看着隔壁季府的大门,他又犹豫了起来……
周府后院里,宋絮晚悠悠转醒,她记得好像自已做了个噩梦,闭上眼再睁开,噩梦还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她看着床边的云嬷嬷,试探道:“嬷嬷,你没有换掉我的避子汤对吧?”
云嬷嬷不解,宋絮晚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药,难道宋絮晚和季墨阳不止有一腿?
若宋絮晚就是一时新鲜,玩玩季墨阳便就罢了,若是宋絮晚铁了心要和季墨阳天长地久,云嬷嬷心里又泛起了嘀咕,姓季的太年轻,会不会靠不住?
她试探道:“夫人,是避子汤还是补药,有什么区别吗,您反正和老爷大半年没有同房了,又不会怀上孩子。”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宋絮晚忘了,云嬷嬷根本不知道季墨阳的事情,可能云嬷嬷还以为两人就是有些许越界而已。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想着无限种可能,又甩甩脑袋,告诉自已,现在运道好,不一定是真的怀孕。
而后她又满怀希冀的睁开眼,月信才迟到两日而已,她这些天心情起伏太大,可能影响了身子,也许放松心神,明天就来了月信呢,兴许今晚就来了呢。
不能总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不是,她马上坐起来,告诉自已要静气凝神,复仇基本完成,她不要再想别人如今是死是活,她管好自已为先。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月信快来!”
云嬷嬷见宋絮晚神神叨叨的,吓得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担忧的看着她。
隔壁的闵绒雪也慢慢醒来,同样觉得自已做了个噩梦,睁开眼看到跪在床边的季墨阳,她宁愿自已只是做了个噩梦。
闵绒雪半躺在床上,愤恨又无力的看向季墨阳,自已怎么生出个这么个玩意,多年的教导简直是笑话一样。
看到季墨阳憔悴的不成样子,想着这些天他不吃不喝不睡,原来都是为了宋絮晚,为了那个年近三十,儿女都快成人的妇人。
她都能呕出一滩血来!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现在他只要看一眼季墨阳,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就开始汹涌而至。
“畜生!”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闵绒雪尤不解恨,她想伸手去打一巴掌,可是事到如今,她就是打死季墨阳,事情也已经发生,还可能往更坏的地方发展。
可恨,她现在只能指望季墨阳翻身,内心无限情绪翻涌,最终闵绒雪疲累的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季墨阳科举高中,不然她的后半生一起跟着烂掉。
最好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斩断这段孽缘!
季墨阳只是沉默的跪着,等着闵绒雪发泄自已的情绪,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更坏了,现在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无限靠近宋絮晚。
闵绒雪使尽全身力气压下的怒火,冷静道:“我什么都不问,你此刻即刻掐灭你那些荒唐的心思,安心备考,我既往不咎。”
可惜,闵绒雪的的宽容,并没有换来季墨阳的感动,他跪的笔直,声音嘶哑:“儿子一片真心,还望母亲成全!”
躺在床上的闵绒雪,气的差点再次背过气去,她愤恨的以拳砸床,怒道:“你还是个人吗?是不是打算脸面都不要了!那是你恩人的妻子,你要我如何成全,私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