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算是什么原因呢?
后来失踪的修士愈来愈多,花召身为一城之主,知道此事,为修士腾出了单独的院子,有侍卫看守,原本以为府中高手众多,应当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可凶手如果是瑕夫人,花召防不胜防。最后住进府中的修士,果然全军覆没。
真相很明显指向府中,无人怀疑是府中之人吗?
只是如此清晰的线索,又让容簌衣有些迟疑了,如果真是瑕夫人做的,她在云都位高权重,犯不着亲自动手,也不该在府中便动手,留下如此清晰的指向。
千头万绪,她还是决定,晚上回去问问时微明是否有异常之处。
天色已晚,街边美食香气四溢,容簌衣闻到香味,今天体力消耗过大,发觉自己已然饥肠辘辘。
念头才起,便见眼前多了串冰糖葫芦,在暮色下渡上了一层温和的光。
她目光上移,却见谢行简手中除了冰糖葫芦,还有薄皮春卷、五珍煎饼、脯腊、冰酪,都是她爱吃的。
原来他方才不见,是去买小食了。
两人同行一天,不知何时他身后的小厮早已不见。
他怎会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是巧合么?
谢行简微微一笑,温和看她,“可有你喜欢的?”
谢行简擅会察言观色,也能轻易讨人喜欢,此刻小食送来的正是时候。若在寻常,容簌衣可能不会接。
现下两人同行一天,容簌衣确实有点饿,全然拒绝有些不妥,便只收下串冰糖葫芦,“多谢。”
若是时微明在,有这番待遇的可能就是他了,她多半是那个忙了一天还要去给他买晚膳的人。
想到这,容簌衣咬下一颗山楂,入口酸酸甜甜,心底微妙。
正这时,隐约有几道白色身影穿梭在街巷人流中,“小师妹,这云都怪异得很,此处妖邪专门抓修士,我看我们还是……”
最前方的女子身形纤弱,转身向他柔柔一笑:“师兄这是害怕了?”
“不是不是,我是想我们可以先从长计议……”
正是云清屿和衍华弟子。
话落,眼眸一转,刚好与正在吃糖葫芦的容簌衣对上视线,两人具是一怔。
云清屿微惊:“师姐?”
容簌衣也没想到这么快再次见到衍华之人。
不过她现在已离开师门,顿了片刻,才纠正道:“我已不是衍华弟子,更不是你师姐。”
云清屿却柔柔笑着,“可无论如何,在师妹心中,你是唯一的大师姐。”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清屿和她关系有多好,可容簌衣知道,看似白莲花的云清屿,切开却是黑心的,且她从不做无利之事。
容簌衣无言,不想和她做无谓争执,便没再理她。
云清屿眼眸一转,看到了她身旁青衣银发少年,少年身上揣了几兜小食,与整个人的仙风道骨气质极为违和。
云清屿盈盈一笑:“看来师姐离开师门后,在人间行情很是不错,不过两天,身边便又换了个男子。”
容簌衣:“……”
容簌衣了解云清屿,她总是喜欢用这般天真的语气,逼她身边之人厌恶她,这次话中意思,便是想让谢行简心生龃龉,知道自己不过是她身边随时可弃之人,然后离开她。
不过好在容簌衣本来就不想和谢行简有所接触,所以谢行简怎么想她并不介意。
可没想到谢行简听了这话,却微笑看云清屿:“若她心中真觉有我在会欢喜,是我荣幸。”
云清屿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目光又在谢行简身上打量一番。
他神清骨秀,锦绣琼琚,应当是个极有身份的人,却对身边女子说出如此讨好的话,不知对她有何所求。
可容簌衣身上能有什么?
容簌衣听到微怔,也正视起这个问题。
从前谢行简是个纨绔,行事洒脱,但有些目中无尘,很少会说如此偏袒人的话。但如今的他,好似有些不一样。这种相处模式令她陌生。
但她转念一想,上一世和他相处那么久,最后的结果都那样惨。或许,她从未看懂过他。
她如今只想远离他,可却能隐约察觉到他在向自己靠近。
上一世是两人是因意外结识,两人处境是相似的落魄,才结伴而行。但这一世,她身边有了时微明,谢行简也并非独自离家,他为何还要接近自己?莫非真的对她有何图谋?可她身上能有什么?
容簌衣思虑无言,而谢行简已经再次将目光投落她身上。
云清屿打量着二人,自然察觉出了微妙气氛,却突然转了个话题,“师姐来云都,是否也是听说各门修士在城中离奇失踪的秘闻?”
虽然容簌衣没有理睬她,但她显然有备而来,眼眸澄澈殷切:“看来此次又能与师姐同行了,望眼欲穿,终于能与师姐再见,不过……师姐见了我,好像并不开心?”
容簌衣淡淡看着她,她好似已经忘记,受刑台那日两人的不对付已经摆到明面上,她自己也很狼狈。如今却还能顶着张天真的脸与她说话。
这脸皮,也不薄。
容簌衣本不愿理睬,听她越说越来劲,淡漠提醒,“我已离开师门,不会再回去,更不会和你抢什么,你不必再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若云清屿还要纠缠,她不介意动手。
云清屿现在只是元婴期,而她也将至元婴期,若没有修为上的碾压,单论剑法,云清屿并不占优势。
说完便转身离开,谢行简跟上,见她心情不好,还给她递了块脯腊,低头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