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还以为父亲真的去了,因为父亲答应他给他尝尝酒的味道。
直到雨越下越大,月亮都看不见时,他被克利普斯老爷现并捡回家。
他才明白,父亲的计划早就开始了。
而计划只有一句话:凯亚去蒙德当卧底,长大后将其推翻,再建立新的坎瑞亚。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话。
而父亲什么也没有教他。他认为不该有一切不符合八岁普通孩子的痕迹出现在他身上。
他除了日日夜夜听过的“陈词滥调”再也不会了。
……
他就这么被抛弃了。看着富丽堂皇的贵族酒庄,高贵优雅的老爷,漂亮骄傲的小少爷,温柔善良的女仆,朴实忠诚的工人。
父亲给他选了个很好的“出身”。
但那之后呢?父亲会在不远处看着他吗?会不会思念他?或者他去了国度实施计划?
还是在生下孩子,下放责任后,就拿着摩拉去潇洒了?
应该是后者吧?
父亲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用着家族留存下来的摩拉,嫌弃着简陋的环境,却要买最贵的酒水、睡最软的床,点最精美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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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告诉他,到他这一代,坎瑞亚已经灭国将近五百年。
五百年,十万八千多天。
五百年都没有实现复国梦吗?还是这五百年都没有去做,只是自然而然地将这梦传递给下一代,便自欺欺人地认为属于自己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凯亚找不到答案,没人告诉他答案。
……
对故国的幻想,对七神的愤恨,对被抛弃的怨恨,对前路的忐忑,对莱艮芬德家无私关爱的无限愧疚。
这些情感,从他踏进晨曦酒庄那一刻,就紧紧包裹住了他。
他真的能做到吗?明明人的生命不过百年,但不到八岁的他,只觉得前路看不到尽头。
如果没有做到该怎么办?找一个人结婚生子,将这梦传递给下一代?
他做不到。
他没有受到坎瑞亚人们的尊崇爱戴,没有享受亚尔伯里奇贵族应享的尊贵地位。反而是蒙德,给了他温暖、摩拉和家人。
他拿什么去和他的下一代说他们要推翻蒙德。
他现在只希望再多一个有稍微责任心的坎瑞亚遗民来到蒙德,不求对方能对他的任务有任何帮助,只希望能给他一个吐露心声的地方。
……
八年后,今天起,他多了个姐姐,坎瑞亚遗民,他的亲人。
但这个姐姐不是来帮助他或催促他的,她是怀揣着好奇和欣喜来寻找亲人的。
多么可笑。被抛弃时他渴望有人与他分担,希望与别人一起想对策。
现在他接受了一切之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对坎瑞亚毫不知情的人,来寻找她最后的亲人。希望能和他一起在自由美丽的蒙德生活。
她可曾知道他留在蒙德的初衷?可曾知道被克利普斯老爷收养照顾时内心的纠结痛苦?
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个被至冬人养得很好的大小姐。
就算养父死了,也能在得知还有亲人后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抛弃养了她十几年的国土远赴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