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山察觉到她的目光,笑道:“这位是我家大女儿,苏穗岁,岁岁还不见过骆夫人。”
穗岁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骆夫人安。”
李氏笑了笑,擡手将她扶起,“好孩子不必拘礼。”说罢,又看向了骆祈安,“祈安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阿父进了宫去,还没有消息。”
“夫人,这城中是怎麽了?宫中可是有变故?”林穆和问道。
李氏微微皱眉,“你们回来的路上没听到传言吗?”
“什麽传言?”
“二殿下逼宫了!”李氏小声道,“但宫中还没传出明确的消息,但看城中的景象,连城门都关上了,恐怕消息错不了。”
“逼宫?”林穆和面色一沉,“裴观不是被囚禁了吗?”
李氏摇摇头,“如今宫中的景象又有谁知道呢,我们派了好几个护卫去宫门探消息,结果都没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林将军你手中可有人马?不如闯闯。”
林穆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回府看看,问问林尧可知晓些事。”
“你阿父恐怕不在府中,前两日朝中的重要官员都被召入了宫,到现在都没出来。”
苏远山打抱不平道:“天子脚下,怎麽还能干出逼宫这等事!”
“林瑞,你回府去看看府中剩下的士兵还有多少,我们宫门外集合。”林穆和厉声道。
穗岁看着他们慌张的神色,心中略感不妙。
“岁岁,你先回府,其他的事不必担心。”林穆和声音很是平静。
穗岁迟疑地点点头,缓缓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像是在冰泉中浸泡过一样。
宫中如今情况还在焦灼,这样的气氛在冬日里格外萧瑟。
各路大臣们都被困在殿中,且连被困了两日,早就没有了往日敬畏的模样,个个蓬头垢面地坐在大殿之上。每日的饭菜都由宫人送来,倒是些新鲜的美味,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又怎能有胃口。
“那个逆子现如今在何处了?”裴植坐在大殿之上,满脸疲态。他的发冠正放在桌上,整个头发杂乱地束在头顶,额前还有许多碎发。
“陛下,今日没有消息再传来。”
裴植叹了口气,“那逆子就想这样耗着,将朕耗死在此处算了!”
漆婉乙站在他的身边,皱着眉头,“陛下,怎能胡说。怪臣妾教子无方,才让二殿下入了歧途。”
“这与你何干?”裴植揉着太阳穴,“那逆子既然有了逆反之心,就算是谁来都没有用。对了,戚妃在何处?”
管事公公上前一步,答道:“戚妃娘娘昨日来过,而後被二殿下带回了宫,便没有了消息。”
裴植摆了摆手,“罢了,那是他亲生母亲,想来会好生照顾。”他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朕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坐以待毙,那逆子跟朕耗着不就是想让朕拟下圣旨传他皇位,他就是想着穆和去了淮冲暂时回不来,这才上演这麽一幕。”
“林尧,朕将虎符传授于你,你带兵冲出宫去军营调兵,如何?”裴植与林尧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带着期待。
林尧愣了愣,赶紧朗声道:“臣遵旨!”他话一落,无疑是让大家悬着的心得到一丝安慰。
“陛下,如今殿下被包围得水泄不通,林老将军如何冲出宫门。”魏海担忧道,“就算出了宫,也出不了城啊,城门恐怕早就被官兵包围住了!”
他话一落,衆人唏嘘不已。
骆林连忙躬身答道:“若是能安全出宫,你们只管走北门,北门在骆家的范围里,去找我家夫人自然有办法出城。”
“陛下!陛下!外面打起来了!”一个公公突然跑进殿中通传,“奴才刚在门缝看了一会儿,听见好多铁骑的声音!”
漆婉乙扶住裴植,裴植面色苍白,“铁骑?那逆子是要来取朕性命了吗?林尧,你拿着虎符,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出宫!若是朕死了,就将虎符交给太子!”
突然,一声巨响,殿门轰然倒下。
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
“陛下!快走!”
林穆和的脸出现在眼前,身後还带着数百名将士。他直直地冲进殿内,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那些大臣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
“穆和!你回来了!”裴植喜出望外。
林穆和手中拿着长剑,“陛下皇後,各位大人随我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利箭猛然射来,将殿门前的灯笼刚好射下,大臣们“啊”声一片。
“父皇,我们真是好久不见。”裴观懒散的声音在殿外传来,他一身黑色的貂毛大氅穿在身,一旁跟着的随从为他撑着伞,“父皇,又下雪了,你可要保重身子啊。”
裴植冷笑一声,“裴观,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裴观将伞拿下,轻轻地放在裴植身前,“父皇,下雪还是将伞撑上,免得染上风寒。”
漆婉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二殿下,事到如今你还这般假惺惺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裴观丝毫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皇後娘娘,你猜猜如今太子是在何处?”
漆婉乙一顿,“你不会。。。。。。将他?”
裴观摇摇头,笑道:“可别这样想我,我是很念及手足情的,太子殿下是兄长,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好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