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在屋里吃饭的大人闻声扔了碗也赶紧跑了出来。
萧望起床后一如既往地喝了绿豆稀饭,只是今天的绿豆稀饭是光头强煮的,他煮稀饭绿豆和稀饭一般是二比一的比例。嘴里大气不敢出时他的肚子偏不争气,响了几声后便放出一个响屁。其实他觉得光天化日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吃饭,放屁的确不适宜,所以在他浑身解数想把这股气憋进肚里时,突然飞到眼前的蜜蜂惊得他把这股气送了出来。
劫后余生
萧望倒在地上捂着右眼睁开左眼,睁开眼看见九哥吐着舌头眼睛忽闪,他被狗大而闪亮的眼睛气得在心里吐了血,不就是一只狗的眼睛,怎么可以让人这么向往,俗语说的狗眼看人低大概便是他现在这种境地了吧!
柳珍在厨房做饭,章医生把包放在衣帽柜的最上层后坐到沙发摸着腰,在外面还只晃荡了会儿,觉得腰痛得厉害就回了家。
周金枝端了盘菜出来,“先不要做饭了,帮我揉揉。”章医生拿着《本草纲目》看了几页,身上疼痛实在看不进去,那些字一个个蹦出来都变成了疼痛二字。
“我要做饭。”
“还不饿,帮我揉揉再做也不迟!”他心烦意乱地合上书,扔在了桌上。
“你不饿林生和立早也不饿啊!净想着你自己!”
章医生恍然大悟,疼痛让他以为他们还在学校安然学习。他回头取下眼镜,把头靠在沙发闭着眼,这么好的天气,心情竟如此糟糕。“做饭,做饭,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他自己宽慰自己。
“叫林生帮你揉揉?”柳珍走到厨房门口回转身问他。
这小子胆子一向小,这次肯定被吓得不轻,整天关在屋里可别闷出什么病,叫出来说说话也好。章医生想大喊章林生,脑中转了一下觉得有辱斯文便支撑着站了起来。
听到惨叫声章林生全身不自觉地发抖,他靠窗坐在地上,双臂环着膝盖,把头埋在腿上,天旋地转的感觉。
门吱呀一声打开,他立马惊魂似的站了起来,章医生忘了戴眼镜,眯着双眼,只觉一个东西在眼前闪过变高。他近视得厉害,站起来才知眼镜在桌上,弯腰又要经受疼痛,不过十几步路,看不见摸着也能找到。
杨燕看见倒地惨叫的萧望,顿时慌了手脚,“来人啊!救命啊!”
“死不了!”小头爸爸看了眼冷静地说,“大不了瞎一只眼睛!”欧阳诗在后面踢了他一脚。“你踢我干嘛?我可没说假话!”说得欧阳诗愈加尴尬。
“怎么啦?”欧阳诗低声问。萧望手捂着右眼始终不肯放下。
“招蜂引蝶!”方便面偷笑。
“被蜜蜂蜇了!”方寸久说。
听到杨燕的叫喊声章医生像听了警报似的往外跑,“哎——”章林生嗓子里还只蹦出一个字,章医生已经撞上了墙,他没有转身,也没有摸额头,而是手摸着旁边的空档挺直着腰快步走了出去。
“眼镜,帮我把眼镜拿过来!”他疯了似的向着光亮跑。
章林生看见安然躺在桌上的章医生的黑方框眼镜,抓起就跑了出去。
“把手拿开!看看怎么样了!”老好人急切地说。
章医生两根木棍似的腿前后转得飞快,眼前模糊一片扎进了人堆,扎进人堆的章医生弯成了一只虾米。“谁,谁不行了?”他脸色苍白,鼻尖和额头满是汗滴,眯着的小眼也睁得老大。
章林生看见人群就发怵,他右手拿着眼镜,左手攥成了拳头。在院门外停了会儿咬紧牙关低头扎了进去,脸上的创可贴还稳当当粘在右脸。他把眼镜熟练地挂上了章医生的鼻梁。四周寂静无声,萧望也被这幕吓得忘了喊疼。
“啊——眼睛!”一只嗡嗡闹闹的蜜蜂惹得他重新叫出声。
小头爸爸趁他不备,一下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他右眼肿得像猪的心脏。
章医生弯在地上晾干了再也不能拉直,他右手扶着腰,左手撑在地上,萧望眼中立即升起仗剑走天涯的侠客形象。“腰——”紧接着他便扑倒在地,九哥看见向自己扑过来的章医生,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小头爸爸飞起将章医生揣倒在地,众人顿时傻眼,“好了吗?”他绕到章医生前面蹲身和九哥保持在同一水平线。
章医生摸摸自己的腰,疼得真没以前那么厉害了,老好人和萧望扶着他站起。
“不好意思,他脑袋不好使!您没事儿吧?”欧阳诗一个劲儿地道歉。章医生摘下眼镜,用衣袖摸了摸额头和鼻尖的汗滴。“没事,把毒刺拔出来上点药水就行,这种蜜蜂基本没什么毒,再用盐水或者肥皂水冲洗冲洗就好了。”章医生忍着疼痛道,经历了一次生死,是他变得敏感了。
方寸久扒着萧望的眼睛反复看,发现了栖身在眉毛中的刺,他瞅准了猛的帮他拔了出来。“疼——”萧望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直到此刻众人才认定章列俊真是一名医生。
凌楼站在院门口看着混乱的现场心里也乱成一团,他还在为萧愉的生日礼物苦恼。要是凌穹有个把柄抓在自己手里多好,叫她往东绝不敢向西的那种。
章立早耳朵里插着耳机,她将音量开到最大,现在听到丁点儿响动都让她觉得厌烦。
萧望的这顿饭终究没吃,他也清晰认识到疼痛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一点儿竟然连食欲也驱散了。
“九哥!”欧阳诗在锅里炒菜。方寸久应了一声,狗也应了一声。
“九哥!”方寸久向狗招手,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跑过去就向他身上扑,方寸久摸着狗的身子,“你妈在叫你呢!”狗向后退了几步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