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头上的冷汗都要淌下来了,结结巴巴道:“是……是的。而且华臣那边来了消息,大少已经从公司出发了,好像……是去找崔小姐对峙的。”
战诀仰头叹了口气,良久才哑声道:“走吧,去电视台,在战祁找到灿灿之前,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东窗事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在战祁去找崔灿的麻烦之前,先把他拦下来。
黑色的宾利很快就停在了燕都电视台大楼的下面,战祁推门下了车,站在原地仰头望了望那座恢弘考究的大楼,心里仍然有些沉闷。
他和崔灿认识了很多年了,坦白说,他很欣赏崔灿这个女人,坚决,冷硬,瑕疵必报,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对于她当初决然和战诀离婚这件事,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他也为她的勇气和坚定而感到赞叹。
他很清楚崔灿付出了多少努力才爬到今天女主播的地位,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摧毁她这一切。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了宋清歌,如今的战祁,但凡是涉及到宋清歌的事,就绝对不能姑息。
许城跟在他身后下了车,战祁抬手扣上了外套纽扣,抬步刚说了一句“走吧”,接着旁边就有人大步走上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战祁抬头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竟然是战诀。
这个男人当初包庇了崔灿肇事逃逸的犯罪事实,现在居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老实说,战祁还真的是佩服他的厚脸皮。
冷笑一声,战祁对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嘲讽道:“小叔,好久不见。”
战诀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讥刺,可是却垂着眼低声道:“战祁,我有话跟你谈,借一步说话。”
“不好意思,我没话跟你说。”战祁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眼底一片森冷,“我现在要去解决一个五年前的肇事逃逸事故,并且要和肇事者好好谈一谈,没空在这里跟你扯淡。”
“战祁!”战诀有些急了,一步上前挡在了他面前,急切道:“有什么话你跟我谈不行吗?算我拜托你,不要去找灿灿,好不好?”
他的眼底一片急切,战祁倒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强烈了,眯着眼打量了他几秒,终是点头首肯了,“好,这附近就有一座茶楼,去那里谈吧。”
他说完便转过身朝着茶楼方向径直走去,而战诀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跟过去。
这间茶楼战祁以前来过一次,环境倒是很幽静,两人直接上了二楼,战祁对许城交代道:“一会儿你亲自端一壶信阳毛尖上来,然后你就守在二楼的楼梯口,不要让任何人上楼,明白吗?”
“是。”许城点头,他和战诀便上楼了。
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在茶桌前,战祁向后一靠,双手环胸,微仰着脸,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相比之下,战诀就显得底气有些虚,他一直垂着眼,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自从战禄死后,他们叔侄就没有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过,可眼下却是为了一件当年的事,真的是让人世事难料。
战祁指尖点着桌面,嗤笑一声道:“说说吧,小叔,有什么事找我。你既然半路把我拦下来,总不至于是和我来谈星星聊月亮的吧。”
战诀抿了抿唇,半晌才抬头看向他,有些恳切的说:“战祁,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次,算我求你,放灿灿一马,不要追究她,好不好?”
战祁眼神清冷的望着他,蓦然冷笑,“战诀,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我的。崔灿的前夫?还是什么?”
“战祁!”战诀又急又气,提高声音喝了他一声,随后又冷静下来,放缓声调道:“那件事,灿灿也不是故意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撞的人是清歌,所以才……”
战祁冷笑一声,“是,她当然不知道她撞得人是清歌,因为她当时酒驾。”
战诀的脸色又黯然了几分,抿唇道:“那件事,我也有责任。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抱歉我亲爱的小叔,你的面子可没那么大。”
战诀急迫的看着他,“那你究竟怎样才肯放过灿灿?”
“那你怎么不问问她当年为什么不去救清清!”战祁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愤然道:“战诀我告诉你,就因为崔灿当时肇事逃逸,所以导致清清的右耳受创,而且有可能会终身失聪。还有我的女儿知了,如果不是她,知了也不至于会得病,这一切都是崔灿害得!”
“对,灿灿当年是有错,可你就没错吗?”战诀也火了,愤然起身道:“你怎么不追究一下你自己的责任?如果不是你当年把清歌赶出去,她会遭遇这些不测吗?”
战祁被他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目呲欲裂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坐下来气闷道:“我知道,这当中也有我的责任,但即使这样,我也不可能绕过崔灿。”
战诀闭了闭眼,心里有些无奈。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初宋清歌一出现在榕城,他就怕她会和战祁重新遇到,接着就会扯出以前那些事。所以那个时候他就想过给宋清歌一笔钱,让她离战祁远远地,可是没想到到最后他们还是遇到了。
不仅遇到了,而且战祁还爱上了她,甚至肯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他叹了口气,声音都仿佛苍老了许多,“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追究灿灿的事?”
战祁凝视着他,好半天才道:“战诀,说实话,你现在还是爱着崔灿的吧?”
战诀抿着唇没有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战祁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冷声道:“既然你还爱着她,那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好了,让我放弃追究崔灿的刑事责任,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我记得车祸肇事的追诉期是15年,也就是说,现在仍然在追诉期之内。如果你那么害怕她去吃牢饭,那就给她请一个好点的律师去给她打官司,兴许还能让她少坐几年牢!”
他说完便起身准备向外走,身后的战诀忽然猛的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战祁,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才是战家的第一把手,我身上还握着我大哥的股份还有两个董事会席位,如果你一定要追究灿灿,就别怪我六亲不认,把你从华臣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