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撞开门栅冲了进来,几个云血军的亲卫以湿布覆面,上来就要把白若松拉走。
白若松一擡头,那原本像小鹿一样圆润的眼睛中血丝根根分明,竟有些骇人,让来拉人的亲卫们顿在了那里。
“滚开!”白若松说。
她俯身打开每个案几下方的抽屉,领头零零散散存放着许多信件,还有一些小巧的,用来把玩的玉器。
白若松丢开那些玉器,将信件全部拿了出来,翻了一遍,发现全都有被翻过的痕迹。
“这些我们都查过了!”亲卫们拦又不敢拦,在一旁焦急道。
也是,云血军不可能没有查过,这种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也不会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以防万一,她还是全部揣进了怀里,紧接着将手自抽屉中伸进去,一寸一寸摸着,企图找出一个隔层。
没有。
也许真的没有,也许东西在别的地方,不在这里,也许只是无用功罢了?
白若松不敢确定,也不敢放弃,她几乎是趴在地上,仔仔细细摸着最底下一个隔层。
本该冰凉的青石地板,此刻也因为烈焰的焚烧而变得滚烫起来,白若松觉得自己的里衣已经被滚滚而出的汗水沾湿,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没有。
她喘息着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可却因为抽屉太窄卡住了,手肘顶着一边有些抽不出来。
她不得不用膝盖盯着地板,调整了一个角度,这才顺利将手臂抽出。
真怪,这案几这麽窄的吗,抽屉还会卡主手臂?
白若松撑着案几站起身来,感觉额头的汗水顺着皮肤流下,最後聚在了睫毛顶上,有些痒。
她一眨眼,睫毛就支撑不住,那滴咸湿的汗珠落下,溅散在了案几面上。
奇怪。
白若松想,这案几明明看着挺大的啊,怎麽会卡主。。。。。。
她突然俯下身体,脚掌撑地,用肩膀顶着那巨大的案几,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去推。
白若松推不动,围在旁边的亲卫便赶忙上前帮忙。
“哐当”一声巨响,案几被推翻在地。
白若松趴在地上,以手丈量那案几侧边,果真发现整个案几要比抽屉宽上不少。
後头有夹层!
“刀借我,快!”白若松伸手。
离得最近的亲卫赶忙解下腰後长刀,刚要递出去被旁边的亲卫恨铁不成钢地甩了一眼。
“你那个不行!”她从自己腰带上抽出一把短刃,递给了白若松。
白若松握着那把匕首,以刀尖小心嵌入缝隙处,手腕一用力旋转,竟是直接撬开了一条缝。
透过那条缝隙,白若松清清楚楚看见了夹层里头白色的信封。
“是这里,是这里!”她的眼神亮了起来,一边两手并用扒着那条缝,一边对围着的亲卫道,“快,帮忙!”
亲卫们手忙脚乱就围上来帮忙,门口突然有一个声音撕心裂肺道:“快闪开!”
那种奇怪的,尖锐的耳鸣声又出现了。
白若松被声音所吸引,擡起头来,随即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孟安姗。
她瞪大着眼睛,嘶吼着,目眦尽裂。
亲卫们反应及时,有人用手臂一把夹住了白若松的腰,在地上一滚。
“轰隆”一声巨响,被烧断的横梁整个坍塌下来,刚好砸中了那张书案。
白若松感觉时间变得缓慢起来。
她看见那书案的暗格被横梁砸开,里头夹着的那些信件带着燃烧的火焰四散开,她伸手,想要抓住一张,可她整个人都被亲卫举着在瞬间滚出了门栅。
惨淡的天幕彤云密布,如一个巨大的碗倒扣于大地之上,望也望不见尽头。
白若松仰面朝天,感觉身体沉重异常,就如同那厚厚的铅灰色的云层,在一点一点往下坠。
她横躺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吐出了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