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过来人,荀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眼看小白兔就要落入大狐仙的陷阱,荀戓除了暗自祈祷,别无他法,只能一把勾住小六的脖子往席中走,免得再招惹下去,霍乾念会对小六这个毛躁的也起了寒意。
酒过七八巡,众人越喝越高兴。
花绝提着一坛酒,重重地放在荀戓面前,瞪着荀戓不作声。
不言和云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
云琛学着不言当年的样子,对疑惑不解的荀戓道:
“花绝这厮是给你道歉来了!你若不喊停,他今天能把自己喝死,方能表示他对你说不出口的歉意、愧疚、悔恨……”
荀戓张着嘴,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花绝灌下三碗酒,他才赶忙制止住花绝的动作,毫无芥蒂地笑道:
“别别别,花护卫,从前我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你有些话也没说错,我从来不记恨你,都是一个帮里的兄弟,出生入死在一起,你是个嘴硬心软的,我知道!”
花绝挣脱开荀戓的手,指着云琛,说:
“我就等着阿琛回来呢,我要当着他的面给你赔罪,才算个男人!”
花绝又咕嘟咕嘟干掉一碗酒,红着眼睛对荀戓道:
“狗哥,我总骂你窝囊,没脾气,不是个男人。是我蠢!我不知道你和嫂子上头有四个八十的父母要养,还有五个孩子,你甚至还一直养着痴傻的小姨子,瘫了的小舅子……”
花绝说着哽咽,将一碗酒伸到荀戓面前,满脸愧疚和郑重,“狗哥,有情有义,忍辱负重,你才是爷们儿里的爷们儿!我敬你!”
“好!”荀戓也不多言,接过酒一口干了,大力揽住花绝胳膊,以同样男人的方式接受了花绝的道歉。
见二人终于和好,花绝接纳了荀戓这个第五亲卫,荀戓以后日子也定然过得更舒心,众人不免起哄叫好。
不言贱兮兮道:“花绝,一坛酒就能弥补狗哥的心里创伤?你也太不地道了,高低给狗哥全家老小迁到京都来啊,那费用是不是都得你掏?”
花绝瞪眼:“这有何难?我到底是霍宸,这点钱还是有的,是我该赔罪的!”而后拍着胸脯对荀戓许诺:
“狗哥,包在我身上!我说话算话!”
叶峮从旁道:“狗哥,你若真想迁全家老小来这里,我可以介绍懂车马行程的马夫给你,我家妻儿都是这么来的,我就将他们安置在城西的老巷子里,屋宅挺好的!”
“就是啊!狗哥,快把嫂子他们接来吧!我帮你收拾屋子!”小六说。
见众人都操心着自己这点家事,荀戓感动不已,正要感谢,却听小六不满地冲花绝嚷嚷:
“你咋不给我道歉呢?你都给狗哥赔罪了,那我呢?你还骂过我好多回呢!”
花绝翻了个大白眼,“我凭什么给你道歉?等你什么时候做到亲卫再说吧!”
“嘿呦我他娘!”小六跳起来去挠花绝,“云哥没回来的时候,你成天找着我哭,这会云哥回来了,你又提起裤子不认账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花绝很少和小六这样乡野长大的浑小子打交道,一下子接不上话,气得去踢小六屁股,“臭小六!没大没小!看我不收拾你!”
小六顶着黝黑的脸,高大的身形,极其违和地做了个鬼脸,故意气花绝:
“来啊来啊——我给你‘花脚’打成‘花脸’!”
花绝大骂一声,追着小六跑远。
小六的笑声传回来,“霍府亲卫必六人,我就叫‘小六’!说明这第六亲卫的位置天生就是给我留的!你等着我再立几次功来!到时候我就是‘小六’亲卫啦!”
花绝笑骂:
“放屁!‘叶峮’、‘花绝’、‘不言’、‘云琛’、‘荀戓’——‘小六’?你听听这像话吗?!”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