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枢穿着飞鱼服,撑出了一身薄雪孤刃的风骨,浑身都透着锐利感,瞧着更加不好接近。
路过的下人连眼神都不敢往他身上瞟。
于皎却不怕。
她快走几步跟上沈枢的步子,尚未开口,倒叫沈枢瞧见了她跟着吃力,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不是叫丫鬟给你传了话?我会晚些到。”
于皎微怔,旋即一笑。
“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了郎君。”
沈枢转头问青柏。
“你叫谁传的话?”
他语气如常,并未刻意严厉,却像薄刃似的,划过时无知无觉,片刻后才让人皮开肉绽。
青柏慌了一瞬,忙道。
“正巧遇上了大小姐院子里的青雀,叫她传的话。”
“你先回去,将此事禀告母亲。”
青柏忙应下,立马去办。
于皎有些意外。
她嫁到侯府虽只有短短几日,但已然感受到陶氏治府严明,漏话未传这种事断不可能发生。
方才沈枢一说,于皎便猜到是丫鬟对她有成见,故意为之,却没想到沈枢也能想到这一层。
于皎转念又想,沈枢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每日不知要和多少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恐怕早就锻炼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可,能看出来是一回事,愿意料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皎现在越看沈枢越顺眼,忍不住悄悄伸手,借着宽大的衣袖勾住沈枢的手指。
“谢谢你。”
话音还未落,勾着的手指骤然抽开。
沈枢声音冷淡。
“不合礼数。”
“……”
于皎怦怦跳的心脏,“啪”一下就跳死了。
她暗暗剜了沈枢一眼,知他克己复礼,规行矩步,便也没往心里去。一想到一会儿能去酒楼吃好吃的,面上笑盈盈的。
沈枢瞥见她的笑颜,刚刚被她勾过的手指不自觉地收拢。
于皎和沈枢上了马车。
沈枢这一身太扎眼,便打开车内的箱笼,里头有常备的衣裳。
沈枢解了腰带,正要脱衣,忽然察觉一道视线,遂抬眸看去。
于皎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了,也不躲。
沈枢冷声提醒,“转过去。”
于皎便只好转身,面壁,腹诽。
看看怎么了?
又不是脱光光。
脱光光她也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