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甄君可知,钟相为何会厌恶周县令?”陆奇问道。
“我当然知道,周武轻慢钟相,毫无敬意!”
“你说的是钟相索要钱粮而不得之事吧?”
甄尧并不答话,表示默认。
“甄家储粮不少,假如钟相向甄家索要五万石粮,甄君会答应吗?”
“我甄家没有五万石粮,钟相也不会向我索要钱粮!”
“好,一万石呢?甄君会给吗?”
“此事与我何干?况且,你们收来的钱粮,不是他周武一个人的!所收税赋,也要上交郡府。”
甄尧说的没错,县里收上来的税赋钱粮,是要上交郡府的,再由郡府交给朝廷。
陆奇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周武理亏,但他还是有话说。
“税赋钱粮确实不是周县令的,是安喜县的,正因如此,周县令已将两万石粮分给县中孤苦无依与家中绝粮之户。”
“又招收流民,使其屯田,所费钱粮甚多,这些钱粮都实实在在的花在百姓身上,周县令不贪一丝一毫!”
“再者,此前安喜县已将税赋钱粮交给郡府,如今的钱粮乃是周县令强收所得,若不是周县令,我们也不会收到这么多钱粮!”
“哼,周武为了百姓,自己博个好名声,却不将堂堂中山相放在眼里,哪有他这样当县令的!”甄尧冷哼道。
陆奇轻轻一笑道:“甄君或许不知,周县令可是连卢尚书和冀州牧皇甫将军都敢逆之人,何况只是一个中山相!”
这一点陆奇后来了解到了,甄尧却从未听闻。
此时一听,不禁心中一凛。
这个周武,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即便如此,可他为何要杀了张世平?”
陆奇犹豫许久,默然不答。
这一点没办法解释。
难道说张世平逃避税赋该杀吗?
如果真这么说,很可能当场被甄尧轰走。
因为甄家和张世平一样,也存在逃避税赋的问题。
不同的是,张世平是商贾,而甄家是士族。
“怎么,你没话说了!”甄尧得意道。
陆奇轻声答道:“并非无话可说,只是不想说,怕惹甄君不悦!”
“说,你今日为周武来提亲,我已经不悦,再不悦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甄君是否想过,假如周文雄迁任无极县令,或是升任中山相之职呢?”陆奇严肃问道。
“你这是何意?”
甄尧随即一想,不禁面色大变。
他想明白陆奇的言外之意了。
不就是想说,万一周武迁任无极县令或中山相,会像对付张世平那样,拿甄家开刀。
你这是威胁!
不过再仔细一想,甄尧又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万一真是如此,以周武无所不敢为的胆量,又有今日提亲不成之怨,拿甄家开刀是很有可能的事。
但周武能迁任无极县令和中山相吗?
甄尧对此表示怀疑。
这样公然拒绝郡府国相的要求,又鞭打督邮之人,能保住官职已是万幸,更别说能升职了。
“哼,以他的所作所为,再过不久,恐怕便要被罢官免职了。”
想定之后,甄尧对这一点倒是不那么担心了。
陆奇紧接道:“倘若周县令被罢官免职,他很可能化身为贼,此人武力超群,曾经一人一刀斩杀三百黄巾,又亲手斩下贼帅张梁张宝的首级!”
“他的师弟赵子龙和护卫典子威,皆是勇不可挡之辈,又有两千精锐之士。而且,以周县令如今的名声,想要聚众那是易如反掌之事!”
“他若为贼,恐怕第一个看上的,就是你们无极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