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并没有看他,“但是因为我和你的兄弟闹成这样,值得么?”
“值得。”战祁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秒都没有犹豫的说:“只要是为你,别说别记恨,就算和他们反目也在所不惜。”
她愣了一下,有些愕然的抬头看向他,却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无比坚定的袒护和强烈的爱意。那种眼神就像是一道强光一样,太过炽烈火热,像是能灼伤她的眼睛一般,让她甚至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她垂下眼,轻声道:“可人家不是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一件可有可无的衣服,断了手足,这种事简直是得不偿失。”
“那也得看是什么手足,什么衣服。如果是只会往歪路上走的手足,那不要也罢。可如果是寒冬腊月的大衣,那就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
明明是一句文绉绉又酸溜溜的话,让别人说出来,可能牙都要被酸掉了。可这番话偏偏是向来不善于表达的战祁说出来的,就显得尤其郑重和真挚。
宋清歌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眼中满是说不清的悲欢离合。
这也算是情话了吧?
虽然说得有些蹩脚,不够直白坦荡,可对战祁这样的男人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了。但这话偏偏来的太晚了,她等了那么久,在她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才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接受。
战祁低着头,迎着她悲伤而又纠结的眸子,心里一疼,伸手将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他知道她疼,可他比她还疼。
靠近她是痛,不靠近她就更痛,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这样的纠葛让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宋清歌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他用的力气太大了,就仿佛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才甘心一样,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良久都没有说话,宋清歌任由他抱着,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远方的某一处,看着那些斑驳明亮的路灯,眼前的光晕却慢慢变得复杂迷离起来,路灯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而她的视野也有些晕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祁才听到她说:“战祁,你看那些路灯,怎么好像在晃……”
战祁怔了怔,松开她,转过头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路灯?怎么会在晃?”
他对着那些路灯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名堂,正在他低下头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宋清歌的眼睛紧闭着,身体忽然一软,接着便朝地面上瘫去。
“清歌!”
战祁的瞳孔骤然紧缩,失声叫着她的名字,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心急如焚的喊道:“清歌,清歌?你醒醒!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清歌!”
然而宋清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眼仍然紧闭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战祁心里又急又怕,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焦急的呼喊了两声,可是却根本没有用,宋清歌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声音了。
他一咬牙,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冲向自己的车,一上车便对着司机喊道:“王叔,快点去医院!”
老王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她突然晕倒了,快点去医院,最快的速度!”
“好好!”
老王连声应着,立刻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黑色的车便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战祁将她平放在后座上,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又伸手解开了她裙子上面的两颗扣子。因为太害怕,他甚至还低头附在她的心口上,屏息听着她的心跳。
之前她受伤的那一幕又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个场景太过触目惊心,以至于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灵魂在颤抖一样。但那个时候他起码知道她是受伤了,而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的毛病,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这样不省人事。
因为不确定她到底是怎么了,所以想象空间就变得无限大,他甚至不受控制的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是不是因为她的伤还有后遗症?
是不是因为有些内伤当时没有查出来,所以过后才开始显现出问题?
是不是……
战祁只觉得有无数的念头争先恐后的浮现在脑子里,斑斑驳驳的路灯照射进车里,在宋清歌的脸上投下一片片的光晕。
他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女人,低头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在她耳边颤声道:“清歌,你要醒来,一定要醒来,千万不能有事,不要吓我……”
战祁的嘴唇贴着她的额头,不停地吻着她,仿佛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交流了一样。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失去她,从很早很早以前就不能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