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今天把两个人贩子并小孩儿带回局里审,审出来不少东西,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能打掉一个牵扯到幕后成产业链的犯罪团体,这是个大案子,一切部署完他都难掩激动。
想到这个案子多亏了陆训和他对象,早上他也和陆训讲了晚上要到陆家吃饭,他复盘过最后的部署安排,确定万无一失后,就下班去服装厂接了媳妇儿顾如一起上了陆家。
陆金巧在剧院卖完票下班,上儿子家敲门没人应,她一个人懒得弄饭,想着正好顺路,直接奔娘家蹭饭来了。
也是不巧,刚走到楼下,就碰上了她在家属院的死对头,对门王家的女儿,人也是和丈夫儿女上娘家来做客的。
不过不同于陆金巧的一毛不拔,人手里拎着肉和给老爸打的酒。
看陆金巧只拎着一个小包包,明显又是空手上门,习惯性针对,不免就刺了她一句:“哟,金巧,又上门来吃娘家来啦?”
“丽华嫂子倒是脾气好,这么个三天两头上门吃白食的小姑子,她也不讲啥。”
陆金巧一点就着的脾气,哪里能容忍这样的刺,更何况自从路放娶了儿媳妇顾如,顾如比较知礼节,知道婆婆爱占人便宜的小毛病,她每个月都有交一笔钱给陆老头,当作婆婆的伙食费。
陆金巧最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还不高兴,说顾如傻的,败家,她上娘家吃的是她爸的退休工资,她不上门吃,难道还好处都给大哥得去啊,她才不干。
要是个好大哥就算了,但陆老大在她那里只是个什么都听老婆话的男人,可算不得什么好大哥。
况且她都打算好要给老父亲养老,以后她会伺候他屎尿的,就像先前几次住院,也是她亲力亲为照顾一样,吃他点饭又怎么了。
不过陆金巧不高兴归不高兴,钱是给的陆老头没有拿给郝丽华,她也没去拿回来,捏着鼻子认了,所以她现在回娘家蹭饭那都蹭得理直气壮的,听到这话,她念一句佛偈叉腰直接骂开了:
“吃白食?谁吃白食?老娘上我爸家吃饭,那一个月都是给了生活费的,不知道瞎叫唤个啥?”
陆金巧骂人,嘴上不留情刻薄眼睛也利,她刮一眼王家女婿手里拎着的两只宽一长溜的肉和那瓶老白干,冷笑:
“就这么二两肉两块钱一瓶的酒,一家四口齐上门,光大米饭都得吃掉两斤,买那二两肉还不够?到底谁吃白食呢!”
王家女儿女婿脸色霎时一变,他们家是织布厂的双职工,但是这两年厂里还在按计划生产,效益不高,工资没涨一分,而随着这两年价格大闯关,外面东西越来越贵,再供着两个上高中的孩子,他们生活越来越吃力,来娘家吃饭,礼难免没有以前丰富。
但已经是王家女儿女婿能尽量拿出来的了。
陆金巧这话,无疑戳破了王家女儿竭力维持的尊严脸皮,偏陆金巧还在嘲:
“一些人,自己没脸没皮的,看别人也这样,德行!要我讲,拿不出礼,就大大方方的别拿嘛,装模做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带多大礼了,结果咧,我tui……”
“陆金巧,你神气什么?”
王家女儿气得脸胀红,她大叫一声嚷道:“我再怎么,也比你这个只知道回娘家当搅家精的强,我对我侄子,那都是一心一意的,我要给他们说媒,那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哪像你啊,那么刻薄那么坏。”
“三串儿多好一个人,你容不下人家,给人家说亲,专门可着差的找!”
“缺大德的,以前盼着人家不好,现在还想人家当孤人,不知道哪来那么大脸还敢上娘家,我要是你啊,该羞的拿根绳子吊死了!”
“谁吊死我哪里对不起我侄子了?谁告诉你我故意可着差的找了?”
“王金凤,我告诉你啊,饭可以乱吃,屁不可以乱放,你信不信我撕烂你嘴啊!”
陆金巧现在最烦人家冤枉她故意给陆训说媒的事,她把手里包包挎腕上,一副打架的阵仗。
王家女儿仗着丈夫儿子在身边,根本不怕,她穿的长袖衬衫,看陆金巧做架势,她也不让,卷吧卷吧袖子抬高脸:
“怎么了?做得出,不敢认啊?你陆金巧干的缺德事还少啊?还天天阿弥陀佛挂嘴边啊,菩萨知道你这德行不知道会不会收了你啊,不收你,你也不怕连累子孙啊?我听说,你儿子媳妇结婚两年了吧?都还没揣上,不会就是你……”
“啊!王金凤,你敢咒老娘儿子儿媳妇孙子,弄死你啊!”
牵扯到儿子孙子,陆金巧一下炸了,直接朝王金凤扑了上去,一爪子挠向了她。
王金凤被挠满脸,哪里能放过她,狠狠一句:“陆金巧,你她娘的要打是吧?老娘陪你啊?”抬手扯着陆金巧头发也挠了回去。
等楼上陆老头他们听到动静下楼,陆金巧已经头发散开,满脸血痕的正和王金凤拳打脚踢,路放废了老半天力气才把人给拉开弄上楼。
陆训推开门进屋,路放正捏着棉签棒给老妈清晰脸上的伤口,陆金巧在一个劲儿喊:“痛痛痛,儿子你轻点儿,你谋杀你老娘啊!”
“痛死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