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那种,他都有无法抑制的情绪在翻涌,像杀不够,未曾尽兴,忍得浑身都难受,发出不合时宜的颤栗。
天色昏暗,唐袅衣没看见他脸上的神情,毫不犹豫地点头,扬出唇边浅浅的梨涡。
其实她是没有火折子。
“坐这里,我已经用帕子清理干净了。”她拍了拍身边,招呼着季则尘坐过来。
季则尘移步坐过去,姿态祥和安静,侧脸轮廓被溪水细碎的波光。
锦鲤灯被点燃,放进溪河中,风吹着灯远去。
唐袅衣安静地闭眸祈愿。
许愿望后她睁开眼,却看见身边的人似在看自己。
他头低垂出几许佛性,对岸的辉煌灯火又让锋眉高鼻,多了几分绝艳且致命的诱惑。
唐袅衣心中莫名不自在,掩饰地转过头,声线被压得鼻音很哝:“时奴怎么不放灯?”
他就抱着灯盏坐在这里,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塑,空得像是艳鬼。
漂亮是漂亮,却颇有几分恐怖之感。
季则尘收回视线,看了眼怀中的锦鲤灯,听话地点燃灯盏放进河中。
花灯放完,对面的热闹也淡下了几分。
天色委实不晚了。
唐袅衣提着站起身,正欲提议回去,侧首却发现身边的季则尘,坐着未动。
“怎么了?”她清澈眼眸荡着疑惑。
他抬头,透过白绸乜她白净的脸上带着疑惑,忽然抿唇转过头。
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似乎并不想回去。
因为她丝毫没有记起,今日似乎还没有控蛊。
这样古怪的气氛,唐袅衣察觉他似乎在生气,但又不知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她忐忑地回想这一路,似乎并未做什么让他不悦的事,甚至还贴心地等他回来,将石头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他怎么就不高兴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出去,杀人没有杀尽兴,所以连带着对她也看不顺眼吗?
唐袅衣越想越庆幸,还好自己身上和季则尘有蛊牵绊,哪怕他再不悦都不会杀自己。
蛊……
唐袅衣忽然抓到了,眼眸一亮,眨了眨眼,古怪地看面前安静坐着的人,心中升起不可思议。
诡异又理所应当的念头,渐渐盘旋在她的脑海。
他该不会是因为,她没有想起抑制蛊,所以不高兴吧?
唐袅衣忍不住环顾周围,安安静静的,前不久他也去将藏在暗处的人赶走了,现在静得过分暧昧。
不会是…想着没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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