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了。”菊一文字砍出,准确的将那道黑影,一分为二,但定睛一看,却只是一枚破布,信长不由得一愣,于此同时,所有的幻影一齐消失,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为什么你会认为八个分身里面,就一定有一个是真的呢?”
信长大惊,菊一文字以最快的度,最小的角度,反刺背后。
“来不及了。”卡达尔左手法力一吐,炼狱震爆再度施威。
不料,释放出的魔法力,却未有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恍若泥牛入海,在信长体内消失无踪。
卡达尔触手感觉有异,心知不妙,菊一文字已当胸刺到,未及细想,急忙身化幻影而退。
“嘶!”一声,卡达尔的袍子由胸至腹,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若非抽身及时,当场便是开膛破肚之祸。
卡达尔心念一转,已想到问题症结,喝道:“什么铠甲?”
信长不答,心中暗叫侥幸,若非身上这套“邦迪亚斯之铠”,现在必然已吃上大亏。
邦迪亚斯之铠,是魔界名匠,隆·贝多芬,近几年的得意之作,可以自成结界法咒,将一切的魔法攻击,全数抵销,可说是魔法师的克星。
大凡魔道士之流,因为修炼法术,抵销自身的先天能源,自身的体能相对衰减,无论是度与体能,都逊于常人,虽能习武,却很难达到高等境界,武者亦然。
这也就是为何魔法师与武者必须分工合作的原因。
在人类的历史里,只有极少数的天才,能够突破生理上的限制,同时兼修两门而有成,月贤者陆游,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当然,也有如卡达尔所用,世人所称的“魔武”,是将魔法力混和内力,达到恐怖的破坏效果,但是,这种混和类的功夫,到底不是纯粹的物理力量,没法子突破专对魔法力而设的结界。
换言之,身为魔道士的卡达尔,理应吟驴技穷了。这点,信长有着相当的自信。
卡达尔眉头深锁,显然亦是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正在苦思对策。
“换我来回敬了。”信长舞起菊一文字,斩向卡达尔,他适才在对方神出鬼没的身法下,吃足了苦头,这次得了教训,岂肯重蹈覆辙,主动抢攻,务必要封住敌人的行动。
对于菊一文字的威力,卡达尔不敢轻视,知道护身气罩不足以抵挡,连忙飘身后退,闪避攻击。
现场兵卒见状,纷纷避开,两人便在广场中火拼起来。
卡达尔仗着魔法精湛,身形一化再化,忽分忽合,与猛攻的信长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只守不攻,久而必定破绽丛生,渐渐的,信长占了上风,好几次,菊一文字都由卡达尔的脸旁削过,险些便斩到了。
“没办法,只好用那一招了,一千多年没用了,希望还记得起来。”在身处劣势中,卡达尔重新谋定对策,想要接近信长,重新动攻击,但菊一文字急舞如骤雨,哪里找得到可趁之机?
“啊……”
双方正自僵持,一声凄厉的女子悲嚎,划破了酣战的气氛,自大殿之内传来。
卡达尔闻声,心中大乱,险些就被砍成两段,危及之间,不及细想,拼着受对方一招,抢进信长身旁一步之地。
信长大喜,“这老头打得糊涂了,居然想用近身战。”手中长剑拦腰就砍,务求将对方一招格杀。
电光石火间,卡达尔已破入信长的剑网,在菊一文字将到之前,两指并起,化做剑式,对着信长胸口,轻飘飘的一剑刺下,赫然便是白鹿洞一品绝学──青莲剑歌。
这是纯粹的物理打击力,邦迪亚斯之铠,当场裂成碎片满地。
信长感到胸口似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空荡荡的一片,跟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汹涌力道,自中掌处轰传全身。
“哇……”第一重剑劲,带着一篷血雨,自信长背后爆喷而出。
信长瞪着卡达尔,眼中满是惊异,菊一文字虽距卡达尔不到一寸,却已无力再举。
“你……你怎能……力……”说着,浓稠的鲜血自喉间不断涌出,模样可怖之至。
“魔法与内功,同样都是能源,只要掌握到诀窍,要将两者相互为用,出纯物理击力,并不是难事。”卡达尔冷然道。
卡达尔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实是古往今来的不世成就,两者虽同是能源,属性却各走极端,当今之世,唯有绯樱神宫的宫主,能以异宝“贤者云约(手环)”之助,将二力互相切换,卡达尔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施此异术,虽非后无来者,却肯定是前无古人了。
信长闻言,第二重剑劲爆,虎吼一声,经脉爆裂,全身毛孔一齐喷血,整个人成了个血球似的,缓缓倒下。
青莲剑歌,不愧为一品绝学,只是一下,便已将其体内器官完全摧毁,回天乏术了。
见到主公身死,场中士兵斗志全消,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哄然一声,纷纷丢盔弃甲,朝门口逃逸。
挫败敌人,卡达尔连喘口气的余裕都没有,举步奔进内殿。
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是看到隐约有个女体,在暗处悲鸣。
“蕾拉!是你吗?”
“老……老师……”
知道佳人无恙,卡达尔松了口气,急步上前,默念咒文,燃起周围的照明物。
“啊……老师……不要……不要看……”
随着亮光点燃,蕾拉悲叫出声,乍见眼前的景象,饶是卡达尔惯见大场面,亦是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大殿左侧,大堆士兵的干尸,横七竖八的弃置着,一看即知,是给某种邪法吸尽了精元,枯槁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