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连声附和:
“就是!太不成器了,这样的儿子,我情愿生一头牛出来还好些。”
马皇后却淡淡一笑,追问起来:
“那这儿子像谁呢?嗯?是不是天天都说老四最像你小时候的样儿?”
“你忘了吗?当初偷偷带着汤和他们杀刘财主家小牛吃肉时,老人家是怎么追着喊打喊杀的?”
马皇后提起这段往事,一旁的朱标不由抿嘴轻笑,这才意识到父皇年少时竟也如此调皮捣蛋。
朱橚听得有趣,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发笑,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见朱标偷笑,马皇后立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训斥道:
“你还笑?我告诉你,让你好好照看老四,不是纵着他惯着他的,看看这下闹成什么样了!我看先该罚的就是你!”
面对马皇后的斥责,朱标哪里还敢言语,只能苦笑着低声说:
“儿子知错了。
不过那是四十军棍啊,老四那副身板能吃得消吗?”
马皇后闻言凤眼一瞪,喝道:
“他这不是活该么?自作自受的事情,就算他是皇子又怎样?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马皇后这一番话出口,殿内父子几人全都无言以对。
这就是马皇后的风格,处理事情向来不论亲疏只论对错。
这也正是朱元璋和众位皇子对她无比敬重的缘故所在。
夜色渐深之时,
朱元璋终究还是坐不住,带着朱标和朱橚兄弟乘上銮驾前往京城外玄武湖军营。
毕竟是亲生骨肉,儿子挨打,做父亲的若说完全不动心,那都是骗人的。
白天那股怒火里,多半还掺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现在气消了些,朱元璋自然是要来看看朱棣的伤势究竟如何。
銮驾抵达玄武湖大营门口时,
徐达已早早率领众多武将在营门前等候。
见朱元璋自銮驾上下来,徐达急忙拜下:
“参见陛下!”
其身后众将士亦随之齐齐叩拜:
“恭迎陛下,圣躬万安!”
朱元璋领着朱标和朱橚二子走到众人面前,稍抬手道:
“起身吧。”
徐达随即带着众人起身后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引领朱元璋父子朝军营中的某一顶军帐走去。
刚一踏入军帐,
朱橚便望见趴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兄长朱棣。
四哥朱棣虽被毯子遮掩,但仍可见些许血迹。
此时,朱棣正沉浸在昏睡中。
朱标发现后,刚欲唤醒朱棣,却被朱元璋制止。
朱元璋环顾军帐四周,注视着趴在床榻上的朱棣,随后弯腰揭开盖在朱棣臀部的毯子。
一块红肿不堪、隐隐泛着血光的臀部暴露出来。
朱橚望向四哥臀部的惨烈模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道,老丈人这下手可真够狠的,四哥这屁股是彻底开了花了啊。
待朱元璋详查朱棣伤势完毕,紧绷的情绪也稍稍舒缓。
他坐到椅子上,对着朱橚和朱标说道:
“你们徐叔已经手下留情,只是一些皮肉之伤,无关紧要。”
朱橚听闻此言,方才悬着的心也算落下。
幸好没有打出大碍,看样子老丈人尚且明白分寸。
恰在此时,朱棣有所觉察,缓缓睁开眼帘,一见父皇朱元璋便准备起身行礼。
奈何挨了一顿杖刑,全身如散了架子一般,加之臀部一动便疼得厉害,只能俯卧床上朝父皇请罪:
“儿臣有罪,向父皇请罪。”
朱元璋见其苍白的脸庞,眼底闪过一丝怜爱之情,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