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手段的呢?
没手段的帮别人捞金子。
宋浅在灯下看从谢永明那里借来的一本贡州游记,目光久久地落到前言的歌谣之上。
“采珠奴,挖矿人,织金绣娘玉石匠;朝出生,暮即死,贡州不知花甲岁;身作坟,契作碑,阎罗无常不须催。”
作者附注,这是其在贡州时听到的儿童所唱歌谣,但兴起没多久,就被列为禁词。
贡州州牧反,宋清上一世是在正月末才得到的消息。
真正反的不是州牧齐扬。
一州父母官,他若是个会造反的,又岂会看州中百姓为那些朝廷供奉蹉跎性命这么多年。
要反者,先有兵力,后有民心。
齐扬一个都占不着。
贡州的特殊在其临海,还是大晟唯一一个临海的州。
海上情况复杂,易攻难守,因而海匪猖獗,不时夺掠官船,骚扰百姓。
直到两年前,一伙打着晏字旗海匪出现,其领名为晏征。
晏家在海上横行已久,原本也是普通海匪,直到晏征接手了晏家海匪船队。
武德兼备,恩威并施,短短一年就将海匪全都镇得服服帖帖,在沿海立了名。
朝廷意欲招安,但晏征始终不推不就,在海边走动的同时,又把贡州官场上的人照顾得妥帖。
又一年,横征暴敛,层层剥削之下,被奴役的百姓终于忍不住了,贡州起了暴乱。
齐扬慌不择路向晏征求救,却被后者抓了个正着,就这么被逼着反了。
宋浅心说,一帮子蠢货。
人都在海上一家独大了,还觉得天上掉馅饼给他们掉了个倒贴的帮手呢。
若晏征只是晏征便罢了,宋浅全当他是造反的前辈,可晏征后面是什么人?
是临着西境的西梁人,当然,西梁是大晟的叫法,人家自己叫自己大梁。
大大的良民。
和大晟最是关系亲密,曾经也一起对抗他国侵扰。
可人和人的关系都敌不过利益二字,又何况是两国之间。
贡州造反,两军交战,无非三种结果:第一,兵败,晏征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
第二,平手,双方和谈,大晟这边赐个异姓王,也能稳他几年。
第三,造反成功,一路向东,攻下京城,彻底改朝换代。
上一世晏征得到的,就是第二种。
数月没能攻下贡州,晟帝赐了晏王,允他独立执政,每年上缴一定量的贡品。
可秦煊临朝后,晏王与西梁合谋,前后夹击拿下西境文昌伯所在殊文关,彻底占据西境。
好在宋清和秦煊当时早有安排,此战后晏王亦气血大伤,直到宋清死前都没复起。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晟帝的安排应该和上次差不多。
宋浅拿着书在榻上躺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西境的事情太遥远,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少将军能随意插手的。
但世事如棋,牵一而动全身。
贡州偏偏在西境和北境之间,西境混乱,北境自然也得多长几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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