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老夫人到了洛阳后,最爱的事情就是在院里那棵海棠树下支一张美人榻,跟啾啾和皎皎说九娘年少时的事。
“你们阿娘年少时是洛阳第一美人,不知多少年轻俊彦为了博得她的笑颜,哄你阿娘高兴呢。”
“可你们阿娘性子骄傲,谁都看不上眼,这时候你们的爹爹出现了,你们阿娘啊,一下子就相中了你们的爹爹。”
“春日宴上那么多青年俊彦,她眼里只瞧得见你们爹爹一个人。”
裴朝盈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哇,那爹爹呢?”
承恩公老夫人回想了下,笑着说道:“你爹爹啊,自然是春日宴一结束就立刻求了安平大长公主为他做媒呢。”
“安平大长公主?”
“是啊,那可是一位极为厉害的人,就连你们的祖母见了都得老老实实地称一句姑母。”
裴朝盈这些年逐渐长大后才了解自已那位慈爱的祖母究竟有多厉害。
现在一听,安平大长公主竟然连祖母都要敬佩,裴朝盈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
承恩公老夫人笑了,“啊什么?不信我的话啊?”
裴朝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祖母已经很厉害了,实在想象不到比祖母还要厉害的人是什么样子。”
“都不是一代人,怎么比?”
“我们那个时候,最耀眼的人就是安平大长公主,到了你祖母那时候,是她。”
“后来到了你阿娘那个时候,就是你阿娘了。她啊,是整个大周最耀眼的女郎,没有一个人能够盖过她的风采。”
裴朝盈听得心驰神往,恨不能回到阿娘年少的时候,目睹她年少时的风采。
还没及笄的裴朝盈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对这些事很好奇,晃着曾祖母的胳膊让她快点说:“您快接着说啊。”
承恩公老夫人笑了,回忆着从前的事情,一点一点说给他们听。
裴既鸣跟他的父亲一样喜静,虽然喜欢听,却不会像妹妹一样大呼小叫,只在旁边安静听着,时不时递水给她。
承恩公老夫人见着这两个乖孩子心都化了,继续说道:“你们爹爹啊,是个难得专一的好性子,啾啾,你日后要和你父亲学,不要学你外祖父做个薄情负心人,最后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皎皎你也一样,眼光要放高一点。”
“对了,你们可不要学你们阿娘,年少时差点被人骗了。”
听到这里,裴朝盈的眼睛顿时亮了,“什么?!曾祖母您快给我们说说。”
裴既鸣虽然面上没显露出来,眼神里却满是好奇。
承恩公老夫人见他们这样也不卖关子,笑着说:“那是你们阿娘还没及笄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你们阿娘也才跟你们才一样大,正是好骗的时候——”
崔窈宁才进院子就听见祖母的话,脸唰地一下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祖母,您在跟他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承恩公老夫人不乐意了,“哪里是胡说!”
崔窈宁有些羞恼,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开口,扭头问一旁跟着来的裴宴书,“你说祖母是不是胡说?”
被无数人盯住的裴宴书:“……”
裴宴书无奈地笑了,跟承恩公老夫人说:“好歹孩子们在这,您给九娘留点面子,不然到时候您又得费心哄她。”
承恩公老夫人被说服了。
崔窈宁却不高兴,板起脸瞪裴宴书,“什么叫费心哄我?我很难哄吗?”
承恩公老夫人、裴既鸣、裴朝盈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
九娘阿娘确实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说好哄也好哄,说难哄的时候,真是大家想遍了法子都没办法把她哄高兴。
行之爹爹完了!
裴宴书正色道:“对我来说不难。”
崔窈宁轻哼了声,懒得跟他计较,叫人搬了软凳坐在祖母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跟她撒娇,“祖母,你不疼我了!”
她脸上做出十分委屈的神情,让承恩公老夫人立马投降,“哪有不疼你?”
崔窈宁连忙控诉她的一系列行为:“您都当着啾啾和皎皎的面来揭我的短,以后在他们面前我怎么保持威严啊?”
承恩公老夫人一想还真是,保证自已以后不提这事,只说她的好行不行?
崔窈宁这才满意,趁着祖母没注意,悄悄对裴既鸣和裴朝盈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用口型说“想知道没门”
裴朝盈一下子就气住了。
可恶!她一定非要知道阿娘的这件事不可!
裴朝盈眼珠一转,对承恩公老夫人说:“曾祖母,我想认识认识安平大长公主,今年的春日宴我能不能参加呀?”
承恩公老夫人刚想说你还小,恍惚间想到这丫头也快及笄的年纪,改了口说好:“你和啾啾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