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凛冰冷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银霜身上,“你确信,是在漪澜院内?”
银霜信誓旦旦,“正是,奴婢亲眼看到有人倒了药渣子,只不过是晚上,奴婢没看清楚是何人,但今日,那枯死的梅树便被孟嬷嬷指派人挖了出去。”
她做着当世子贵妾的美梦,自然时时刻刻的想揪着世子夫人的小辫子,好给老夫人告密。
可孟嬷嬷看管的太严,她一直寻不到机会进去“伺候”夫人。
戚修凛神色威严,薄唇紧抿,随后朝戚夫人道,“我会查清楚此事,母亲放心。”
他看都没看银霜,径直带着侍卫去了漪澜院。
此时的院内,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何时,侍卫将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令人不得不多想,院里莫不是进了细作。
徐灵君惶恐不安,捧着凉茶喝了几口,却不慎撒出来。
孟嬷嬷给她擦拭湿痕,“姑娘莫忧心,您这卧房旁的人自然不敢进来搜,老奴已经让二姑娘丢出去,谁都发现不了,那个贱婢银霜,老奴没想到她这般狡猾,贼心包天居然敢偷窥您。”
也怪她,之前怕被查出来,就将药渣埋在了梅树下,梅树被腐蚀而亡,给人留了证据。
“我自然不怕,但难保世子不会疑心。”徐灵君最恨的是没有早点解决了银霜,给她可乘之机泼脏水。
孟嬷嬷道,“不是还有二姑娘,若真到了山穷水尽,便把她推出去,为了她小娘,她该是什么都愿意承担的。”
这是下下策,毕竟,还要让徐卿欢替孕,平日徐灵君说的狠话不过是想拿捏庶妹,棋子用的好,她并不想轻易丢弃。
“世子爷来了。”外间有人通传。
徐灵君整理仪容仪态,面色平静的出去迎接。
人群中,徐卿欢站在角落,既不上前,也不会离得太远,但她同样焦灼。
她的房里除了有嫡姐的字帖,还有在蔽盖里捡拾的狼毫,还有世子爷没有用完的宣纸。
于她来说都是好东西,所以她才仔细的收藏起来,平日晚上世子不来院内,她便拿出来写字作画。
若被搜出来,她生死难料。
青执瞧出她的紧张,“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手腕怎么也受伤了?”青执抬起她的手腕仔细检查。
这伤口,是世子爷包扎的。
青执一眼就认出,以往在军中,世子给负伤将士包扎就是这种手法。
她没看错,世子跟荷香,的确存在说不清的关系。
“没事儿,不会波及到你,”青执朝她笑笑。
徐卿欢僵硬的扯动嘴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康嬷嬷。
康嬷嬷带了人去搜后罩房,其中几个丫鬟,则去了耳房。
她紧紧捏着袖口,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却见着铁衣拦住了几个丫鬟,不知说了什么,那些丫鬟纷纷退下。
偌大的内院,最后除了徐灵君的卧房和耳房,其余全部翻了个底朝天。
康嬷嬷道,“世子,夫人的房内,老奴可否斗胆进去。”
徐灵君脸色大变,冷笑道,“康嬷嬷这意思,是怀疑我偷了婆母的东西?承安侯也算是皇城的大家族,深的圣君信赖,若今日我放你进去,你便是什么都搜不到,传出去,也辱没了承安侯府的名誉,可若是不放你进去,不足以让人信服,此事,妾身但凭夫君做主。”
戚修凛定定看着她,微微笑道,“为夫自然信夫人,康嬷嬷,只管带着人去搜旁边的耳房。”
徐卿欢听得真切,双腿一软,踉跄了下。
她面色白了几分,闭上眼,静等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