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君抬袖,擦拭额上冒出的冷汗,转头凶狠的瞪了眼耳房的方向。
一路走到太夫人的念慈堂,太夫人和戚夫人看到两人俱是笑意满面。
昨夜里,在门外守着的康嬷嬷就将沾了处子血的元帕送到慈念堂。
且听康嬷嬷描述,一夜叫了两次水,每次都有大半个时辰,看来宗元是极喜爱灵君。
国公府不久之后定能传出喜讯。
请了安,太夫人招手让徐灵君过去,看到她脖颈上的痕迹,登时笑开了花。
“让管事将库房那株百年老参和皇后娘娘赏赐的阿胶取了给灵君炖些补汤,再给世子熬些肉苁蓉……”
徐灵君羞红了脸,“多谢祖母。”
戚修凛目光掠过小夫人娇羞的脸庞,微微皱眉,说不得哪里奇怪。
戚夫人总算放了心,又赏了徐灵君一些珠宝钗环,绫罗绸缎,一应命人送到了漪澜院。
尝了这些甜头,徐灵君愈发得意,虽肚子里空荡荡,却感到前途坦荡光明,待他日有子嗣傍身,在京都便是横着走也无人敢置喙。
戚修凛这一走,又是七日未归。
等他再次回府,没有提前让人通传,而是先去慈念堂给长辈问安,随后便去了漪澜院。
刚迈入院内,远远墙角竹林边立着个纤瘦的身影,青色罗裙,绦带随风飘曳,手中捧着瓦翁,正在接竹叶上的晚露。
暮色昏沉,她侧颊莹白,往前探着身子,腰肢不盈一握,熟悉的背影挠着戚修凛沉寂了七日的心思,一瞬燎原起来。
他不重欲,却在闲暇之余想起那双湿红羞怯的眸子,还有深埋她的感觉……
徐卿欢原本打算取了竹叶水,晚上与竹叶蒲公英混着烹煮,给后厨赵嬷嬷的小孙子喝了,缓解他小便赤黄的症状。
按理,国朝子女,凡嫡出可入朝廷举办的太学读书,她这样的身份,莫说读书识字,若在京都只怕根本活不到现在,可小娘没有委屈她,想尽办法让她扮作男子去学堂。
那年轻的先生曾是祖籍官员举荐的贡生,有教无类,教授她不少知识。
她也肯下功夫去学,比寻常儿郎还要刻苦。
先生常言:“他”聪颖,不比那些蒙荫的世家公子差。
可惜她终究是个女子。
徐卿欢过于专注,连脚步声靠近都未曾察觉。
颀长身形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这竹叶水有何用处?”
戚修凛声音轻和,咫尺距离,温热呼吸拂过小夫人发顶,那一抹白腻后颈如釉面光洁细滑,令人想抚于掌心把玩。
身前的人儿忽然一顿,单薄的身子竟然微微颤抖,即便未看清神情也能猜到她此刻定是满脸慌乱。
戚修凛皱眉,他是豺狼虎豹令人如此惧怕?
却不知徐卿欢内心掀起骇然大浪,此刻不知转身还是逃走,就那么杵在原地,几息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跪下磕头行礼。
“世子爷,奴婢是世子夫人房里的丫鬟荷香。”她盛好的竹叶水打翻在地,逶迤到了男子缎面皂靴边。
戚修凛垂眸盯着她,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沉声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