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院子打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柳无颜拿着新炼的丹药推门出来,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额头青筋直跳。
“打!天天就知道打!当年就他娘的不该救你们俩!这么闲不住你们倒是把大祭司给我打醒啊!”
他们三个里伤得最重的沈云清都醒了,虽说都神智不全做事凭本能,但也比大祭司一点反应都没有强得多。
丹药没少吃,日日施针,可人就是不醒,柳无颜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每日心烦得不行,还得带着这一群化不成人形的祖宗。
“咳……”流音一脸尴尬,“柳楼主你忙你的,我收拾,顺便看着他们。”
初见时这医仙楼楼主清风朗月神秘非常,结果这十年相处下来,她是眼看着人一天比一天暴躁的。
流音把这归结为得不到的越来越骚动。
怎么说呢,就柳楼主日日盯着大祭司看的眼神,要说这俩人没事鬼都不信。
柳无颜一直说是大祭司留下的玉笺救了所有人,不然他根本想不到进入秘境中不受外界干扰,专心救治这几个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祖宗。
但流音始终觉得大祭司的本意是保他平安喜乐,毕竟当年那场浩劫中,柳无颜怎么看都不像能独善其身,却奇迹般的一点伤都没有。
她心思细腻,也深谙那些情情爱爱,把这事说给炎夜听,炎夜那大直男一点不信,非说大祭司超脱凡尘不可能动凡心,还当笑话跟问羽讲,然后两个大直男一起嘲笑她。
流音:“……”老娘祝你俩以后都是受!
秘境中不知外界是何光景,岁月静好,各方势力不争不打,都潜心修炼,等待秘境再次开启。
其实谁也不知道下次开启是什么时候,大祭司的玉笺上没说,可能明日就开,也可能百年之后。
又是十年过去,炎夜、问羽、流音和白风遥四人轮流守着沈云清他们,柳无颜慢慢的很少露面,大多时候都带着大祭司闭关,一心等大祭司苏醒。
八品丹药迟迟炼不出,话多又有些不着调的柳楼主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偶尔出关还会对着大祭司自斟自饮,有一次白风遥撞见他醉酒弄掉了面具,帮忙捡起来时看到面具内侧赫然刻着一个“谨”字,很小很小,也有些模糊,似乎被人用手指抚摸过无数遍。
重妄长大了许多,龙身有手臂粗了,头顶也重新长出了龙角,但是只有两个小鼓包,谁都不让碰,偶尔被凤凰碰到必然要打得你死我活,却会日日缠着依旧巴掌大的小猫崽,任由粉嫩的小爪子摸索他头上的小鼓包,看着还挺享受。
凤宿也在长大,却和重妄是两个极端,重妄越长大越缠着沈云清,他却越长大越不敢靠近,问羽猜测他家尊主应该是有了些神智,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敢凑上去惹仙尊心烦。
沈云清夺舍饕餮后身体倒是不那么虚弱了,就是二十年一丝一毫也没长大,还多了个怪癖,特别喜欢摸龙。
任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看到云清仙尊把一条真龙当宠物养,对着那龙尾爱不释手,还把龙身当滑梯玩,从龙头往下滑,一遍一遍玩不腻。
而且似乎尤其偏爱龙鳞,每次重妄掉一片龙鳞他都用爪子抓住,然后自己找地方藏起来,偶尔还拿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欣赏把玩,看金灿灿的龙鳞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毛茸茸的小尾巴开心的晃个不停。
“当年仙尊拔尊主的逆鳞……”流音最先大胆猜测了一番,“怕不是因为喜欢想收藏?”
一屋子大男人,没一个敢接茬。
这可不兴说啊,要是真的估计得被灭口。
最后还是白风遥颤颤巍巍开口,“那个……龙族逆鳞是不是挺有用来着?”
话一出口,几人全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白风遥一脸懵,“我……我说错了吗?”
“没错,你说的可太对了。”流音喜笑颜开,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带起一阵香风,“你小子也有点用啊。”
他们都忘了这事了,把逆鳞还给重妄,就算不能立刻恢复神智,但也肯定有些效果。
就是怎么把逆鳞拿出来是个难题,沈云清的天生道体都没了,逆鳞应该是在储物戒里,可储物戒又只能由主人打开,或者抹掉主人的神识,以他们几个的修为肯定是做不到的。
“抹去储物戒上仙尊的神识?”
柳无颜嗓音有些哑,但其中的惊讶显而易见,“仙尊有十几个储物戒,一个上面至少加了三道阵法,先破阵才能抹去神识。”
“所以你们觉得当年为何仙尊修为散尽,依旧无人敢动手加害?”
除去积年累月的威望,更多的还是不用灵力,光阵法就能杀人于无形。
六界都承认的仙尊,不仅修为够高,会的够多够精也是重中之重,不仅阵法造诣高,连被称作邪术禁术的夺舍都会,还夺舍了饕餮,别说是邪魔歪道,这已经是正道听了都要害怕的程度了。
拿自己会的那点皮毛去挑战沈云清的专攻之术,柳无颜合理怀疑这帮人是想弄死他。
他嘴上说帮不了,最后还是给了个极为摆烂的建议,“让重妄自己去挑,挑中了说不定就自己把逆鳞弄出来了。”
几个人走投无路还真就去试了。
十几个储物戒一字排开,让有些不耐烦的金龙自己感应逆鳞在哪个里面。
“尊主,那是你自己的逆鳞,你得努力啊。”炎夜是鼓励型。
“尊主你试试吧,要是不行,等凤宿比你先恢复神智,仙尊就不一定是谁的了。”流音是激将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