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朱瞻基定了基调,杨士奇等人虽不明户部为何要建这座纺织厂并买草原上的羊毛,但这个决定显然比先前提出的将那些女子送去军队做随军医生的提议更可行。
他们自然没有异议,毕竟让女子入寺确实容易招致闲言碎语。
这一份奏章刚处理完,朱瞻基就见一个小太监不知何时来到小鼻涕身旁低声汇报。
小鼻涕听完后脸色凝重,赶忙跑到朱瞻基身边轻声报告:
“殿下,兵部尚书金忠大人刚才在兵部晕倒了!”
“什么?”
小鼻涕说完,朱瞻基顿时一愣,难以置信地说道:“早上还好好的啊?”
说完,看着一脸茫然的小鼻涕,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朱瞻基站起身对杨士奇说:
“杨士奇,兵部尚书金忠刚才晕倒了,但北伐在即,兵部事务不能耽误,你现在暂时代理兵部尚书之职,能行吗?”
杨士奇听后也是一惊,领命道:“臣遵旨!”
朱瞻基点头,又转向杨荣和杨溥说:“乾清宫的政务就拜托两位大人了,若有难决之事,等我回来再汇报。”
杨荣和杨溥知道此事重大,立刻应允:“臣等遵旨!”
安排妥当后,朱瞻基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小鼻涕:“太医院的御医请了吗?”
小鼻涕递上一件棉袍,点头答道:“已经请了,金大人也被送回家休养,现在御医应该正在给金大人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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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点头。
作为靖难时跟随朱棣的老臣,金忠的府邸距离皇宫不远。
登基后的朱棣对这些打江山的老战友非常慷慨,虽然金忠的府邸不如纪纲的气派,但身为当朝二品官员,排场自然不小,占地也相当可观。
朱瞻基离开皇宫后,不过十几分钟便抵达了金府。
即便人未至,消息已然先行通报,甫一到金忠府邸,便见有人在门前等候迎接。
“金尚书近况如何?”
朱瞻基行礼完毕,未作寒暄,直奔主题询问。
领头的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答道:“多谢殿下关心,御医正在为父亲诊脉,想来不久就有结果。”
众人进入院中,朱瞻基行至金忠所居屋舍外,止步不入,以免干扰御医诊治。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绿袍、绣有黄鹂的御医自屋内走出,见到朱瞻基时略有惊诧,随即上前行礼:“臣太医院崔格拜见皇太孙殿下!”
朱瞻基抬手示意免礼,急切发问:“情形如何?”
御医瞥向朱瞻基身旁之人,低声回道:“殿下,金大人年迈体弱,加之近日操劳过度,昨晚又受了风寒,能否熬过此冬尚难定论。”
“可有别的救治之法?”
朱瞻基听罢心下沉重,此言几乎等同于对金忠下达了病危通知。
金忠乃靖难功臣中的佼佼者,若他一旦有所闪失,靖难诸将心中定会生出诸多波澜。
朱瞻基虽知自身地位稳固,但仍担忧此事会对未来大局造成不利影响,毕竟爷爷那一招“努力奋斗”
留下的隐患不可小觑。
再者,金忠于朱瞻基亦恩重如山。
当初要除纪纲,金忠二话不说便下令关闭城门,亲自调遣御林军包围纪纲府邸。
此事背后的危险远超表面所见,若非纪纲旧案被揭露,朱瞻基或许不会有今日安稳局面。
而金忠当时却成了背锅之人。
崔御医略作思索后说道:“殿下,若金尚书愿安心休养,短期内不出差池,臣有三成把握。”
三成把握已是难得的好消息,有希望总比绝望强。
朱瞻基闻言稍感宽慰,点头应允:“很好,那这段时间你便留在金府,悉心照料金尚书,所需之事尽可直言。”
崔御医微微一怔,随后躬身领命:“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