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抓起背包飞一般的跑离了主殿,背后的小房子一如他来时那样安静、狭小。但与精神力成几何倍值增长的他眼中,一切景色都带着点不可思议的意味。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停驻于一个地方,躬身钻进去后,漆黑的幕布遮掩了他的视线,虚空之中的神明睁开了眼。
*
秋成知仁杳无音信的今天。
间岛家的神社偏僻幽静,密林层层叠叠地屏蔽者朱红色的鸟居,巨大的铃铛居于神社内,踏入其中时能闻到似有似无的幽香。
如果放到平时,这幅景色说不定会激起幸村精市的感慨,毕竟身处高楼大厦中长大的少年很少见到这般宁静的景色,但很显然,他现在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你说什么?”
蓝紫发的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迹部景吾身后,面上惯来的温和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沉下去的唇角代表着其动怒的前兆:“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的?”
间岛创睁开眼,一双金色的眼睛不似常人,倒似藏在森林间的猛虎。他拈了拈扇子,示意二人坐在面前的蒲团之上:“正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顺应着‘命运’这条线进行的。”
“如果顺应时间线的话,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应该在国二那年被确诊为格林-巴利综合症,而后进行入院治疗、手术。失去了部长的立海大会在关东大赛丢掉十六连霸,输给青学。”
“在全国大赛中,你会拖着病愈不久、刚复健没多久的身体上场,然后在单打一输给青学,连三连胜一同丢掉。”
青年的嗓音温润,说出来的话却如刻薄的刀刃,一下一下剜着幸村精市的心。他紧紧地攥着手,一双眼里满是愕然和愤怒:“凭什么?”
那些时日在病房中的痛苦、煎熬,消毒水味混杂着疼痛,哪怕在如今也仍如跗骨之蛆一般的在恶梦中上演。
“我不相信我、还有立海大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幸村精市对于他的部员们很了解,哪怕他不在,立海大的诸位也不会松懈日常的训练,甚至如果在他真的因病缺席的情况下,大家只会默默地帮他肩负起一部分责任,并同在医院内的他一起,为了达成十六连霸和三连胜而努力。
这是他们的默契,是长久以来并肩作战形成的信任——
不会输、不能输,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信念。
可是……
“你说我们王者立海大,会输给去年连八强都没有进的青学?”
这是一场荒诞的笑话。
“因为这是命运,幸村君。”
间岛创笑了笑:“正如‘秋成知仁’本该在出生不久就夭折的那样——这是这个世界给你们写下的命运。”
迹部景吾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被人切切实实的说出后,他仍是紧紧闭了闭眼:“所以,他能活下来,是因为他的父母……”
“是的,你猜的没错。”
青年手中的摺扇重重一磕,犹如一锤定音一般:“本该被命运‘抹杀’的存在,被一对父母用爱高高托起——托离泥潭,托离痛苦,奔向遥远的天空。”
“其中付出的代价,又是谁能明悟的呢?”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怒火,将话题转入正轨:“那么,我能做什么?”
“将这一切摊开在我面前,不只是想告诉我真相吧?你想我做什么?”
间岛创一笑:“你果然敏锐,幸村君,不愧是第二个挣脱了命运线的人。”
“虽说知仁和那位新生的神明在其中出了力,但如果不是你本身的意识足够坚定,仅凭外力是挣脱不了的。”
幸村精市重复道:“所以,我能做什么。”
间岛创在他严肃的目光里收起了笑意,金色的眼睛闪着光:“赢下比赛。”
幸村精市:“什么?”
“赢下后天全国大赛的比赛,这是你们身上命运线最关键的转折点——赢下在旧神的剧本中被奉为“主角”的那所学校,所有的枷锁都会被解除。”
幸村精市怀疑道:“就这么简单?”
立海大是不会输给青学的,没有人能将王者拉下神坛。这在幸村精市眼里几乎算不得任何条件,因为这是他们必定会达成的事实。
“没有那么容易。”间岛创摸了摸扇子:“虽然旧神被知仁的父母捅了个大穿,但也是有残存的能量的……那场比赛是‘剧本’的最后一段,所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帮助对面取得胜利。”
“幸村君,你们要以不甘、愤怒……那些顽强的、灼热的意志与神相抗。”
幸村精市理智逐渐回笼,双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他缓慢直起身,一双蓝紫色的眼漂亮的像是一块水晶。
那是唯二打破时间线的存在,是意志堪比于神明地存在。
所以……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会输的。”
少年的声音笃定,带着点自信与傲慢:“我们是实力至上、强者为尊的王者立海大——”
“绝对不会输给所谓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