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又下了一场大雨,还伴着阵阵电闪雷鸣。
魏承在睡梦中惊醒,猛地在凉爽的被褥中坐起,环顾一圈才想起来,他们搬了新家,早已经不用怕山洪暴雨了。
“哥哥。”
罐罐轻轻打个哈欠,抱着魏承的手臂蹭蹭小脸,困倦极了:“好吵哦。”
“嗯,打雷了。”
魏承将罐罐抱在怀里,双手遮住他的耳朵,轻声道:“睡吧,雨一会儿就停了。”
然而这场雨却愈下愈大,直到清晨才慢慢转小。
雨打窗扉,兄弟俩也难得睡了个懒觉。
再过两日官府就要下来挨家挨户的收夏税和口税了,私塾也给家在乡野的学子放了田假,因着他们收完夏粮还要再种下秋粮。
醒来后,魏承和罐罐披上蓑衣冒雨喂养了鸡群又捡些鸡蛋,早食他们一人喝了碗鸡蛋羹粥。
“哥哥!”
罐罐扯着擦手的魏承往小书房里跑:“快教罐罐写名字!”
魏承笑道:“慢点跑,别摔着。”
他提笔沾了沾墨,在纸上写上魏渝二字:“瞧,这就是罐罐的名字,魏渝,小渝。”
“魏、渝。”
罐罐撑着下巴跟着念了句,又摇头晃脑学着夫子的模样道:“好!甚好!”
又怂怂问道:“笔画多吗?好写吗?”
“单一个渝字和罐罐二字相比,那笔画可真是少了不少。”
魏承握着他的小胖手,道:“来,哥哥多教你写几遍,你慢慢就学会了。”
“哥哥,你的名字怎么写?”
罐罐抬头看着魏承:“罐罐也想学写哥哥的名字。”
“这样写。”
魏承也将自个儿的名字写在罐罐的新名字旁边。
“魏承,魏渝。”
罐罐小手摸了摸还未干的两个名字,又捂着小嘴偷笑:“哥哥和罐罐的名字都好好听哦。”
兄弟俩练了好一会儿字,听到门外传来豆苗的吆喝声:“承哥!罐罐!”
魏承忙带着罐罐出去,就见豆苗穿着蓑衣,戴着蓑帽,手中还有个木桶和针脚细密的布网兜。
“快进来,快进来!”
魏承开了门将豆苗迎进堂屋,他扯过一旁的帕子递给豆苗,让他擦脸上的雨水,笑道:“下恁大的雨怎地还跑过来了,婶子没骂你?”
“本来是要骂的,不过听说我要去河边捉鱼也就不骂了。”
豆苗一边擦水一边笑。
“捉鱼!”
罐罐眼睛亮了:“罐罐也想去!”
“这雨天向来是好捉鱼的,我听人说山溪下面的大鱼都跳出来了,不少人都去捉呢!我一听人说就赶紧来找你们了!”
豆苗喜笑道:“这捉来的大鱼可以晒成鱼干,留着冬天吃也是道极不错的肉菜!小鱼小虾拿回来喂鸡喂鸭,还省了不少草料!”
“哥哥。”
罐罐心动不已,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带罐罐去捉鱼吧,好不好呀?”
魏承看一眼外面稀稀落落的雨,有点不放心:“你若是淋了雨再遭了寒气……”
“罐罐不会生病的!”
罐罐摇着他的手,大有他不答应就要哭的架势,委屈抿嘴:“罐罐想捉鱼。”
魏承拿他没办法,道:“行吧,不过你可不能乱跑,若是让大水冲跑了,可就不是魏罐罐了。”
罐罐小脸一紧:“那是什么罐罐?”
魏承拿过一旁的小蓑衣给他穿,笑道:“自然是叫谁捡了去就变成谁家的罐罐了。”
“不要!”
罐罐小手搂着魏承的脖子:“罐罐就要做哥哥的魏罐罐。”
兄弟俩穿戴上蓑衣蓑帽跟着豆苗一道出去,小狼杏儿也想跟着,却被罐罐给拦回去让它好生看家。
在路上罐罐又和豆苗显摆了一圈自个儿的新名字,豆苗虽然没读过书,可也能品出这个渝字的好处来,道:“好听,好听。”
又对魏承道:“去那寒山寺求名,是不是要花很多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