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算疏远了又怎么样?那群人照样是过着舒心的日子,他的举动报复不到任何人。
他有着陆家的血脉,陆家的一切本来就该有他的一份,与其等待着父母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作的良心,还不如将一切握在手里,再也不用去期待任何人的怜悯。
他越想,思路越发开阔,连眼神中都微微有了亮光。
点好的菜一碟碟端了上来。
顾央拿起筷子,看了眼请客做东的陆寂,却发现对方此刻眼睛格外明亮,有股蓬勃生机,冲破了冷硬的外壳,自内而外散发出来。
就像是在地底下沉伏了多年,终于得以发芽的种子一样。
那份生命力甚至沾染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冰冷的指尖都微微发烫了起来。
真好啊。
此刻他的脑海里面印出来的就只有这三个字。
当时在应佳仪回来时,他看到对方脸上明媚的笑容,心里冒出来的也是同样的想法。
应佳仪原本因为遇到贱人而不幸的命运产生了改变。
因为和原剧情产生了不一样的地方,他打电话过去慰问应佳仪近况时,顺便问了句对方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查自己的父亲。
结果应佳仪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就是因为他那句赘婿要不得的话,她突然间就通透了。
所以是因为他微不足道的一句话,导致了那么大的变化吗?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很有意思而已。
他站在一个旁观者,不,应该说是上帝视角去看待这本书中每一个人的命运,因为太过于游离,以至于无法产生任何真实的情绪。
但确实已经有什么开始改变了。
这顿饭双方都吃得心不在焉,陆寂在下定决心之后,内心就不再迷茫。
他还没有想清楚顾央究竟为什么要帮他,也没有从对方那里获得答案。
但他现在已经想开了。
反正只要他努力地往上爬,将陆氏集团的权利握在手中,以后总有能够报答的机会。
吃完之后,陆寂打算先将顾央送回去,毕竟这几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总给他一种江城最近治安不太好的既视感。
事实证明确实不是他想多了。
因为他们才离开餐馆没几步,就迎面看到了聂瑛的身影。
聂瑛烦躁地又点了根烟。
他在这里等人。
等他的亲生母亲。
才从陆家出来,聂闰华就连一刻的好脸色都不愿意多维持,他本身就因为聂夫人执意离婚,加上最近在集团里遭受来自他弟明里暗里的攻击而压力到达了极点。
结果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还在这种时候给他添了个那么大的乱子。
让他们聂家再次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聂瑛自然不可能将心比心去想聂闰华的难处,他平时就被人顺惯了,所以即使这个人是他老子,被挤兑打骂时,他也只是会觉得无名火蹭蹭蹭往上窜。
这家他是暂时不想回去了,免得还得成为聂闰华心情不好时的发泄袋。
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想要得到关爱。
聂闰华和聂夫人自然给不了他,家里那群就知道做应声虫的下人也给不了他。
不知不觉中,聂瑛走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意识到自己到了哪里以后,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得可笑,但脚步却跟扎了根一样的一动不动。
明明这种看着就破破烂烂的小区,平时他连路过都觉得脏了鞋子。
但这个小区里面住着他的亲生母亲。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听到对方提过了一句。
他明明没有想要记在心上的。
聂瑛自嘲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