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那个人没法跟他在一个班级里碍他的眼睛了。
这个手段是有用的。
但如果,如果真的像顾央说的那样,自己是为了报复陆家而被换过来的话,得知自己的亲生孩子被故意搓磨了那么多年。
到那时候,爸爸妈妈和对他的爱还能够如同以前一样一分不减吗?
他又开始害怕了。
陆争看陆然的病情和情绪都稳定了下来,加上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陆夫人有胃病必须按时吃饭,他就提议先出去吃完饭再回来。
一看他们要走,陆然一下就拉住了陆夫人的手。
本来还在联系饭店的陆争看了眼自己这个弟弟。
他看了眼立马坐了回去的母亲,又看了眼赶紧问是不是哪里又难受了的父亲,似乎想说什么。
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出去找地方吃饭也麻烦,我叫助理送点进来好了。”
陆然本来就不想让他们走,一听到这话忙不迭地点头
他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肯定要带上外面那个人。
一想到他们其乐融融地一起吃饭,陆然心里就跟被人捅了一样痛。
他现在已经清楚意识到了,在这个陆家们两个之间就只能存在一个。
不然他的害怕就永远不会停止。
-在里面再待下去,就要喘不上气来了。
陆寂扶着门走出来时,堵在心口的那股气,才终于缓缓松了下来。
他的腿骨又开始痛了起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过他要静养。
找上门来,自称是他亲生父母的人赶紧给他开了单人病房,嘱咐他一定要好好休息。
还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私人医院。
他都不敢想象,在这里每住一天,得花费多少的钱。
是连上天都觉得他实在是太过不幸,所以终于垂怜他了吗?
温柔美丽的中年妇人,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把他搂进了怀里心疼地哭了起来。
眼泪掉到衣服上,像是抹了最好的止痛药,连溃脓的腿骨都没那么疼了。
真好,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为了他而哭。
站在一边是衣着考究,看着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以及看起来就还挺聪明的青年。
这是他现在所处地狱的对照组,美好得跟在做梦一样。
果然是梦啊。
陆寂自嘲地笑了笑,他为里面的一家人掩上了门。
“这不是陆寂同学吗?”一道声音从旁边传过来,陆寂冷漠地扫过去。
跟他搭话的是个穿着校服的同龄男生。
他之前见过一次。
是为了让他转进新学校时,陆家夫妇带他去拜访了一户人家。
当时陆振兴为他作介绍时,他能够感受到坐在对面的那个男生,朝他投来了带着不明意味的眼神。
他对于别人的目光非常敏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藏在那副温良皮囊之下,对他疏离的审视。
现在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态度突然间近了很多。
陆寂对别人的心路历程没什么兴趣,此刻也只是点头应了声。
“从那之后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你的学籍办理好了没有?”贺明安关心道。
“好了。”陆寂生硬地应付道。
“那这星期就可以入学了,十班总体的学习氛围很浓厚,应该会很适合你,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贺明安笑眯眯地说道,下句话自然而然介绍起了坐在旁边的人。
“这位是顾央同学,和我一样是十一班。”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给正在双手捧着手机玩游戏的顾央点了个暂停,示意对方抬下头。
顾央敷衍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陆寂同学。”贺明安再次提起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