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以为,周酌远前一天晚上那么不服气,后面肯定要闹,祝婉都已经做好去他房间压着他吃饭的心理准备。结果第二天早上,周酌远竟然是第一个坐到餐桌旁的。
他垂着眼睛在给自己剥鸡蛋,眼皮有点红肿。
周傅轩:“怎么下来了?不叫人给你送上去?”
周酌远一声不吭,专心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吃完后也不打招呼扭头就走。
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祝婉才淡淡地开口:“他是早上想出去,被阿姨拦下了。”
吃过饭,祝婉去叫医生看看周酌远现在的身体状况,发现昨天请来的医生并不在客房。
最后她在周酌远房内找到医生,一时间诧异极了。周酌远倚靠在床头,水已经吊上,正拿着几张说明书认真听医生的嘱咐。
他好像在很努力地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按照周酌远期盼的那样发展,他其实也没有指望能够激发祝婉和周傅轩的同情心,只不过是想快一点恢复健康,这样就可以翻窗离开。
就算是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没有能够实现,中午面对一桌子针对周酌意的忌口和喜好做出来的菜,他生不起一丝胃口,强迫自己吃下半碗饭,腹中就开始翻江倒海。
他压抑着干呕的冲动,起身准备离开,没走出两步,就忍不住捂住嘴唇,跌跌撞撞地跑向厕所,扶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祝婉第一个跟上去,小心翼翼地帮他顺了顺后背:“都说让你不要下来了,等一下叫你爸背你上去。吐出来有没有好一点?”
周酌远听到这一句,吐得更厉害了,他浑身冒着虚汗,眼尾被生理反应激得通红。
等到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的时候,沈阿姨拿湿毛巾为他擦脸。
周酌远不吭声让她擦,直到周傅轩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才反应很大地站起来:“我自己回去!”
但是由于站得太猛,眼前又是一黑,好在周酌礼在背后把他抱住了。
祝婉眉头紧蹙:“胡闹什么?”
周酌礼赶紧打圆场:“爸年纪大了,我送弟弟回房间。”
“不……”
见周酌远还有意见,周酌礼很是迅速地把人打横抱起,将他后面的话全部压在脚步声下面。
给周酌远掖好被角,周酌礼倒来一杯温水:“要漱口吗?”
许是因为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周酌远不再跟他唱反调,配合地漱了一下口。
周酌礼放回杯子,坐到床边试探他额头的温度,眉心越皱越紧:“怎么还是那么烫?”
周酌远冷淡地回他:“可能、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有什么想吃的?我出去给你买。”周酌礼想起上次他说一点儿也不喜欢,终于意识到他是不喜欢周家的口味。
周酌远犹豫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必须尽早养好身体,好参加期末联考。
周酌礼从他报出的一连串菜名中挑选几个病人可以吃的,预定好以后驱车去取。
风尘仆仆地拎着几个打包盒回来,周酌礼打开房间门,就看见周酌远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