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远收到裴鹤计划失败的消息,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什么高考状元,连周酌礼都糊弄不过去,他在心里嘀咕,完全不觉得是自己信誉太差的问题。
“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周酌礼丢下包就开始兴师问罪。
周酌远含含糊糊地说:“还能怎么回事?胃病发作进医院了呗。”
周酌礼:“我是问你为什么发作,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每顿饭都是我看着吃的,怎么可能没有原因就恶化?你偷喝酒?”
周酌远不能接受这样的诬陷:“没喝酒,我又不爱喝酒,就喝了一杯奶茶而已。”
裴鹤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种两句话被人套个干净的家伙刚才怎么好意思在微信里喷他情商低的?
周酌礼:“谁给你买的奶茶?你那小男朋友?”
“不是,你不要问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见周酌远有点激动起来,裴鹤开口打圆场:“先吃饭吧,医生说他一定不能饿着。”
周酌礼淡漠地瞥他一眼,从保温袋里掏出来饭盒。
这次带的是两人份的餐食。
周酌远才意识到不应该对周酌礼态度那么差,他招呼裴鹤过来吃饭,然后弱弱地把碗筷推到中间:“你、你吃过饭了吗?”
周酌礼的脸黑得像锅底:“吃过了,你吃你的。”
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还能跟周酌远这个病人抢饭吃吗?
因为还在难受,周酌远吃得很慢,裴鹤都吃完了他才吃掉半碗。
周酌礼注意到他唇上结了一个小小的痂,估计是下午咬破的,在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很是突兀。
稍不留神,他就能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周酌礼看着看着有点心烦,打开手机准备处理一下工作。
周酌远发现他的举动,紧张地放下碗筷:“周酌礼……”
“干嘛?”他头也没抬,对周酌远没大没小的称呼已经脱敏。
“你能不能不要跟他们讲?我是不知道喝这个对胃不好,之前别人请我喝也没有事情,你要是跟他们讲,家里又要鸡飞狗跳。而且周酌意也会担心,他身体不好,别让他担心了。”
回来之前,周酌远曾向祝婉再三发誓,一旦生病就直接申请退宿,爽快得不行,现在又推三阻四的想要隐瞒。
周酌礼关上手机,盯着出尔反尔还想让他当共犯的周酌远,露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不是很讨厌小意吗?装什么装?”
周酌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裴鹤,见他没有什么异样才继续道:“你管我装没装?他会担心我是事实。”
周酌礼没有评价这句话:“之前是谁说不需要我背锅的?”
周酌远脸色变来变去,他并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从来没有什么道理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周酌远一个人可以记仇。
“对不起。”
周酌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周酌远不肯再说,又端起碗开始吃饭。
他的犟驴弟弟居然在跟他道歉,周酌礼像是看到水往高处流一样不可思议,但是很快,这股兴奋平复下来,他明白周酌远是害怕被逼退宿。
难得有拿捏周酌远的一天,周酌礼将手机倒扣在床上:“可是你直接叫我的名字,这样很不礼貌。”
周酌远吃饭的动作顿住,他慢慢放下碗,胸口剧烈地起伏,结痂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没能吐出来一个音节。
僵持了半天,他终于放弃,重新端起碗往嘴里塞饭,之前是在小口小口吃饭,现在是在塞饭,嘴巴塞得很鼓,唇上的伤口险些崩裂。
周酌礼瞧着他这副模样,心逐渐凉了半截。
让他叫哥哥,是比说对不起还要为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