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离医院不远,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店面不大,装修是那种廉价的粉色甜美风,玻璃门上贴着各种促销海报。
苏念推开门,一阵混合着奶油、香精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这股气息让她很不舒服。
她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这蛋糕店里弥漫的,是一种比外界更加浓郁、更加让人不适的……浑浊灵气。
或者说,是驳杂不堪的人类情绪与低劣材料混合产生的负面能量场。
对于曾经呼吸惯了仙界纯净灵气的苏念来说,这种环境简直是一种折磨。
她刚一推开那扇廉价的玻璃门,一个穿着同样粉色围裙,脸上带着几颗雀斑的年轻女孩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念念!你可算来了!急死我了!”
女孩拉住苏念的手臂,声音压得很低,眼神慌张地瞟向里间办公室的方向。
“老板还没来,你赶紧去后面换衣服,不然等会儿她来了看到你迟到,又要骂人了!”
女孩叫张小雨,是原主在这个店里唯一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性子有些怯懦,但人还算善良。
苏念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她平静地看着张小雨。
“我不干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张小雨耳中。
“啊?”
张小雨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仿佛没听清她的话。
“辞职?”
“嗯。”
苏念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店内那些散发着甜腻香精味和浑浊能量的蛋糕。
这里污浊之气弥漫,多待一刻都让她神魂不适。
她现在急需一处灵气稍微洁净些的地方调养生息,恢复万分之一的力量也好。
这蛋糕店,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是……为什么啊?你昨天不是还说……”
张小雨还想再问,里间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
那个矮胖的老板娘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三角眼锐利地扫过苏念,看到她身上那件沾着暗红血迹的牛仔外套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苏念!你还知道来啊?看看现在几点了?!”
老板娘的声音尖利刻薄,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不是让你昨天就赶紧滚回来上班吗?你耳朵聋了?!”
面对问责,换作以前的苏念,怕是早就已经被说的两眼泪汪汪,而现在的苏念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老板,我不干了。你现在就给我结了工钱。”
她再次重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老板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八度。
“你说什么?!”
“辞职?你想得美!”
“苏念我告诉你,这个月你旷工这么多天,按照店里的规矩,是要扣钱的!就你还想拿工资?门儿都没有!”
老板娘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苏念的脸上。
“还有,你这衣服脏的要死,还好意思穿进店?弄脏了店里的围裙没有?要是弄脏了,还得赔钱!”
她一边骂着,一边打量着苏念,似乎在计算还能从她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苏念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莫名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随便。别忘了给我账户里打钱。”
她只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径直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留下老板娘在原地气得跳脚。
张小雨看着苏念毫不留恋的背影,又看看暴怒的老板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
离开了蛋糕店,苏念凭着脑海里那点模糊的记忆,朝着原来租住的老旧小区走去。
那是一片典型的城中村,楼房密集,巷道狭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油烟与生活垃圾混合的复杂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