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率先钻入鼻腔,带着一股子陈旧木头混合着烟火气的味道。
叶凡猛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黢黑的房梁,挂着几缕蛛网,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的褥子薄得可怜,硌得他骨头生疼。
这不是他那个几百平米的豪华别墅,也不是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特护病房。
这里是……
一阵粗犷的吆喝声猛地从外面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凡!你小子磨蹭啥呢?媳妇给你领来了,还不赶紧滚出来瞅瞅!”
这声音粗粝,蛮横,让叶凡感到无比的熟悉!
媳妇?
叶凡浑身猛地一僵,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着冲刷他的脑海。
1976年。
东北,黑山屯。
他,叶凡,重生了。
顾不上脑袋里针扎似的疼痛,叶凡一个激灵翻身下炕,动作快得不像话。
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布鞋底刺激着脚心,让他更加清醒。
他几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凛冽的北风夹杂着雪粒子,扑面而来。
门外,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穿着厚重的棉袄,敞着怀,正是村长李金虎。
他脸上带着不耐烦,却又有一丝看热闹的兴奋。
而在李金虎身后,是两个年轻的女子。
她们并肩站着,同样穿着洗得发白、打了补丁的棉衣,却难掩清丽的容貌。
叶凡的目光,瞬间定格在那个个子稍高的女子身上。
瓜子脸,柳叶眉,一双眼睛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水,此刻却带着几分不安与倔强。
柳如雪。
他的妻子。
上一世,那个被他辜负,最终香消玉殒的女人。
旁边那个稍矮一些,眉眼间与柳如雪有几分相似,但更显柔弱的,是她的妹妹。
柳如霜。
那个同样命运多舛,最终不堪重负选择结束自己年轻生命的女孩。
她们都是从城里来的知青,在这贫瘠的黑土地上艰难求生。
那个年代,知青的日子不好过。
为了一个落脚地,为了几口饱饭,男知青选择入赘当地人家,女知青则选择嫁给当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