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陶柔同崔秋早的通话之后,“崔陶陶”群里又时不时过来很多条消息。
有讲明事情原委的,有给她分析利害关系的,有剖白父母苦心的,也有保证不会让她操心或蒙受经济损失的。
陶柔开始回应了几条,但后来现基本都是在各说各话,她就选择了沉默。
这二三十年变化太快了,熟悉的小镇修路盖楼,尚未成年的孩子们流向遥远的都市,两代人之间有隔阂是常态。
但以家族亲情为基础,以生活的鸡皮蒜毛为纽带,并适当地置于距离,也能维系表面的家庭圆满。
可沉默不代表内心毫无起伏,陶柔每次看完消息晚上都辗转反侧,眼泪不受控制地流。
李辰也不劝慰什么,刷刷抽纸巾丢她脸上。
毕竟成年人没有太多放纵情绪的自由,夜里哭一哭泄下就是个意思,白天那还是要接着拽紧了纤绳逆流而上的,有个递纸巾的已经是宽慰了。
这天李辰难得的不加班,他给陶柔打电话,约了来她公司门口接她下班。
到了后他看时间还早,就把车停好,走进大楼坐电梯一直上到了陶柔公司那层。
这个点儿,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员工在往外走。
前台小姐姐看见他,隔着玻璃门热情地跟他挥手打招呼。
陶柔生病的时候他来取过两次东西,长得好看的人果然辨识度会比较高。
李辰抬腕看看时间,退到公司门边,掏出手机准备抽空杀一把。
“你好,你是……小陶的老公吧?”突然有个磁性的男声从侧方由远及近传来。
李辰抬头,看到一个四十岁出头,挂着温和笑容的儒雅男人向他走来。
这人个子只比他矮一点,浅蓝色的衬衫质地精良,身材保持得相当不错,剪裁合体的西裤勾勒出腰臀曲线,把他腿长比例的优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略为瘦削的脸庞上,两道剑眉透着威严,眼睛和嘴角却线条十分柔和,眼角的细纹不但没有减分,反而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让他一言一笑都释放出信任感和亲和力。
他可能是要下班,头随意但不散乱,手里提着一个黑包,袖子挽到肘部,露出一块经典款的腕表。
李辰把手机放回口袋,冷淡但不失礼貌地回应道:“是的。我姓李。您是?”
男人的眼角更弯了。
“我是她的上司,姓周。幸会幸会。”
李辰一怔,继而不动声色地寒暄道:“我才是幸会。柔柔平时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感谢公司对她的照顾。”
周部长大笑起来:“没有没有。小陶进公司也这么久了,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这回战胜病魔重回岗位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希望她能一直健健康康,继续光热。”
“嗯。”
“不过……”周部长突然拉长了语调,李辰知道正题来了,他抬起眼皮直视对方的眼睛。
“小陶最近好像上班没什么精神啊,连笑声都听不到了。她,在家没什么事儿吧?”周部长笑容不改,眼神却像在试探。
李辰淡淡地勾勾嘴角回道:“谢谢您的关心。老家是有些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
“哦,”周部长似乎马上接受了这个回答,“那,你多帮帮她,平时多照顾下,她也挺不容易的……”
“我会的,”李辰接道,“我是她老公,我不帮她谁帮她。但也有些事儿,还得主要靠她自己。”
周部长闭上了嘴,转瞬又恢复了笑容,接着对李辰嘱咐了几句就走进了电梯。
回家的路上,车在拥堵中缓步前行,陶柔坐副驾驶座上絮絮叨叨告同事小状。
“……明明就是自己设计得有问题,非要说人家零件商没做好,还打电话把别人骂了……哎,格局太小……”
“你们那个周部长,在公司挺久了?”李辰突然问道。
“啊?”陶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望向驾驶座,李辰端坐着正视前方,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哦哦,是挺久了,听说有十几年了。我刚进公司就是他带。”陶柔貌似随意地回答道,心里还是有点虚。
上次约p不成逃走后她一直没勇气跟周部长再解释什么,对方也很有涵养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两人在公司一如既往相安无事。
这时候李辰突然问起来,她禁不住心又提了起来:不会是周部长跟他透露了些什么吧……
“他结婚没?”一向对别人私事毫无兴趣的李辰突然变得有点八卦,让陶柔适应不过来。
“结了啊,听说孩子都上高中了。”
听到这个回答,李辰歪着头安静了一会儿,没有再追问。陶柔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这晚洗了个香喷喷的澡,陶柔吹完头心情愉快地迈进了卧室,打开房门后却脚步一顿。
李辰已经靠着床头坐在被子里,但罕见地没有玩游戏,而是抱着双臂,看起来像是……在等着她。
这个审讯的架势让陶柔心慌起来。
她故作镇定地走向床边问:“哟?今天没玩游戏啊?”李辰伸出右手,并拢的四指向里勾了勾,“过来,给你看个东西。”陶柔松了口气,好奇地爬上床,俯着身子向他紧握的左拳望去,“什么好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李辰猛然掀开被子,一根热腾腾的大肉棒弹了出来,差点打陶柔脸上。
她吓得反射性“呀”的一声就往后退去,双手撑住床直起身体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
李辰上手撸动两下,似笑非笑地低声喝道:“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