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了一会儿,等电影刚结束时的人流离开后从后门离开。
南乔牵着权至龙的手,他还没有从前面的情绪里走出来,戴着墨镜遮住自己红肿的眼睛。
他的表情还是淡的,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感受到南乔的眼神,他捏了捏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南乔眼神一转,突然就瞄到了玻璃外面,隔着干净的玻璃,外面的世界已经被雪覆盖,而纯白的雪花还在从天上飘飘扬扬往四处散逸。
南乔惊喜的转头对着权至龙:“欧巴,外面下雪了。”
权至龙看到窗外的雪花飘扬,整个世界都变成纯白一片的样子让他心中的郁气稍微散了一点。
他终于笑了,“要出去玩吗?”
南乔迟疑了一秒,然后点点头,“去吧!我们去玩!”
他宠溺一笑,把南乔的粉色羽绒服拉链拉好,又把她的帽子调整了一下,让南乔整个人只剩下一张白净的脸露在外面。
他牵着南乔往回走,从电影院的正前方,两人在一片喧闹声中,逆着人流往窗外的世界走去。
外面的积雪已经厚到两人的脚一踩就会有种凹陷下去的感觉,南乔松开权至龙的手往前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纯白的雪在她的脚下柔软而温柔的包裹着。
南乔把权至龙甩在身后,快走了两步,蹲下身来在地上干净的地方抓了一把雪,然后转身将手背过去。
权至龙看着南乔的脑袋在她的衣服中探出来,还以为她是要把雪扔到自己身上,只是微笑的歪头看她。
没想到下一秒钟她伸出手,一个小雪球在她的手上出现,她笑意盈盈,眼睛在街道灯光的照耀下仿佛两颗宝石一般发着光。
她也学着权至龙歪了歪头:“欧巴,伸手。”
权至龙伸出一只手,手心朝着天空,南乔把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语气轻松:“欧巴,我把冬天送给你啦。”
权至龙看着出现在自己手上的雪球,似乎整个冬天就聚集在一个小小的雪球上。
他轻笑出声,蹲下身将小雪球放在雪地上,伸出手把周围的雪花再次裹在雪球身上,“那我要让冬天停留的久一些。”
南乔也顺势蹲在权至龙的身边,他低垂着眼,专注的在给这个“冬天”裹上一层又一层雪白的外衣。
她把一边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撑着自己的下巴侧过头看他,“欧巴真的很害怕东西会消失呢?”
权至龙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让自己手中的雪球变大,他点了点头:“但是没关系,我会保护好它的。”即使要消失,也要是最后消失的。
南乔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他终于将雪球裹成一个直径半米大小的球。南乔在一边也重新又裹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权至龙抱起小的那个雪球搭在“冬天”身上,“还差五官和四肢呢。”
他站起来用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在绿化带里找到了比较满意的“四肢”。
权至龙把捡到的两根树枝折成差不多长短,然后在雪人的身子上插上去。
南乔找到两颗小石子递给他,权至龙接过一看,满意点头:“好,给我们的‘冬天’安上眼睛。”
他先拿起一个小石头,在上面的雪球左右放了下,最终找到满意的角度将小石子安上去,随后又对称的安好另一个“眼睛”。
南乔看着这个已经差不多完整的雪人,在它的嘴部划了一个“勾”,她眉眼带笑,“欧巴,我们的冬天即使消失也是会笑着消失,又笑着出现的哦。”
权至龙点头,南乔接着说:“欧巴,你知道吗,”她转过身站到“冬天”身边,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稍微往权至龙的方向倾斜,“你是由和地球一样古老的物质组成的,其中的三分之一年龄甚至和宇宙相当。不过,这是这些原子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聚集在一起,并且认为它们就是你。”(1)
她对着权至龙伸出手,权至龙将手放在南乔的掌心,这次没有“冬天”,只有他们俩冰凉的手心试图给对方传递温暖。
“你是这样的,我是这样的,‘冬天’也是这样的,我们都不会消失,经过漫长的时间,我们终究都会再次相遇。”南乔的另一只手伸到权至龙的羽绒服中,感觉到自己的手没有那么冰凉后再次伸出来抚摸着权至龙的侧脸,“所以啊‘Bigbang’时形成的原子就是形成我们身体的原子。”
权至龙愣住,看着现在“冬天”身边的南乔,她说话时带出的气息在寒冷的温度下瞬间起了白雾,这一刻她像是被笼罩在茫茫的雾气中,“所以,不要害怕失去,不要害怕分别,因为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我们所有人都终将会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