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这位五皇子懦弱无能,可既然楚晏舟跟他做了十来年的朋友,定就没有那麽简单。
「传闻中懦弱无能,但是他心中有城府。」
苏竹卿心中了然。
「夫君在纠结该不该信任他?」
楚晏舟的视线终於从画中抬起,看着苏竹卿。
「阿卿很聪明。」
「想来夫君心里是愿意相信的吧。」
苏竹卿看着楚晏舟,将汤端给他。
「先喝一点,等会便用晚膳了,不能吃太多。」
楚晏舟接过汤,在苏竹卿的注视下一口闷了。
「阿卿,换做是你,你会如何。」
「我不知道,我毕竟不了解五皇子,但若是鹊清,不管苏家人做了多少坏事,我都会相信鹊清没有插手,也相信鹊清不会有那样的心思。」
「可是皇权的诱惑太大了,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诱惑。」
苏竹卿下意识看了四周一眼。
「夫君,这不是皇权的诱惑,这是上位者的品性和良心,自古杀忠臣良将的君王不在少数,但是也有为求贤三顾茅庐的君主,也有跟大臣呛声,事後笑呵呵的君王。」
苏竹卿掏出帕子递给楚晏舟。
「夫君,我一介後宅妇人,懂得并不是很多,但是五皇子是个什麽样的人,夫君应该心有成算。不管夫君如何想,我都举双手赞成。」
楚晏舟将那张绣着竹子的帕子捏在手心,好像一切都在慢慢明了。
「阿卿,在狱中的时候我派人去寻父亲和兄长的尸骨,想来应该这两日就会回京了。」
苏竹卿并不意外。
「夫君是想将父亲和兄长带回京城?」
楚晏舟摇头。
「还不到时候。」
两日後的夜晚,荣春堂里灯火通明,老夫人和苏竹卿都红了眼眶。
楚晏舟看着身前跪着的人,沉声发问。
「可找到父亲和兄长的尸骨?」
「找到了,广白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在玉门关外寻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将大将军和少将军下葬了。」
广白还未说话,声音已经开始先哽咽。
「父兄可还好?」
楚晏舟想问的是可还完整,可是那两个字怎麽都说不出口。
「不好,只找到部分残肢断骸,玉门关漫山遍野都是白森森的尸骨,场面极其惨烈,一起去的兄弟看到这一幕,没有不落泪的。」
广白无力的哀嚎,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日的场景,那是多麽骇人。
这就是他们守护的国土,敌国的军队败在他们手下,可他们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多麽悲凉,多麽可笑。
「那可是昔日的战友啊。」
楚晏舟闻言闭上眼,指关节握到泛白。
满屋子女眷都轻声哭泣,苏竹卿抱着老夫人,不停拍打着老夫人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