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濯突然觉得,阿尘不管是哪儿,都纤细的刺眼。
予濯看过很多人的裸。体,坦诚来讲,都比面前这具好看不少,他们权衡利弊,度量得失,反复再反复后,或情愿的,或不情愿的,来到予濯面前,献上自己仅有的东西。
对此,予濯不发表评价,却也不接受。
在那个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时代,人们都很聪明,两腿一张就能存活,这才是实打实的,除此之外,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人类是利己生物,做的自然是利己买卖,这样的道理,哪怕是傻子,疯子,癫子也知道。
但予濯面前的人似乎不知道。
他只知道给阿予送吃的,教训欺负阿予的人,要和阿予睡觉,然后呢?
怀上阿予的孩子,帮他养着吗?
这算什么,那阿尘又算什么呢?
予濯不理解,他觉得面前这人真是怪,怪的独树一帜。
他静静的看了阿尘一会儿,而后突然俯下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是头一偏,一人的唇就能吻上另一人鼻尖的那种近,但予濯没再往前,也没有动作,只垂下眼皮,淡然的与阿尘对视。
这时小窗只支开了一点小弧,少许与往常一样的晓光照进,又混杂着些不同寻常的,撩拨人心的清风,将两人的气息卷给彼此,最后一点距离在无形之中被填满了,逼仄让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萦绕相缠,却不融合,独属于予濯的,和缓的,冷淡的气息抽丝剥茧般缓缓飘出,勾的阿尘发痒,难捱。
奇怪,明明阿尘才长了张如妖似魅的脸儿。
他双手攥着自己的亵裤,搓了又搓,睁大的双眼像小狗见到肉包,亮亮的盯着予濯近在眼前的俊脸,眼中的纠结好像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口。
一根麦色修长的指尖抹上了阿尘的唇,予濯眼里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微弯的唇角却让人浮想联翩,他操控着自己的手指,在那柔软上来回摩挲,一下,又一下。
阿尘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眼角逐渐弥漫上薄红,他喉间无意识发出了一声呜咽的哭腔,然后予濯的指尖沾到了点点湿意。
予濯不动声色的把手指抽回来,指尖在阿尘颊边抹了抹,从容开口:“不是刚吃过饭吗?又饿了?”
阿尘哪里经受过这般挑逗,哪还听得进什么人话,一心只想着离面前人近些,再近些。
但予濯很会点到即止,阿尘凑上来一点,他往后退一步,他身形高挑,宽肩长腿,一步退的很大,却又不至于让阿尘跟不上,看不见。
他像在逗自家小狗,只在开头给了那么点甜头,让阿尘心甘情愿的咬钩。
两人正玩的欢快,外头却突然传来一声吆喝:“予老弟,给你送咸菜来啦!”
根据距离判断,大概快要进堂屋了。
嗯?!
眨眼之间,里屋门口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顾不上已经扑进自己怀里,咬上他脸颊的阿尘了,予濯手往后一探,三两下就将阿尘用被子包了个严实。
“予老弟,一坛子菜,你不愁——哦哟哟哟,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