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开始低头调整座位。
两只手一拍即散。
松穆迟了几秒才收回手,指腹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温度,像光一样柔软温暖,叫他不自觉蜷了一下。
上餐的时间卡得很准,既没有打断他们的交谈,又不会让任何一方空盘。
怕林露秋贪杯,红酒被松穆换成了可乐,反正颜色差不多,倒高脚杯里除了会冒泡其馀也大差不差。
餐前送了一份海胆慕斯,小小一个,淋了奶油和清酒,林露秋口味刁,总觉得能吃到腥味,拿勺子挖了一点就不想再碰了。
他面上表情未变,慢悠悠啄饮着可乐,可乐被灯光一掩,再配上林露秋优雅矜贵的姿态,乍一眼倒真像在品尝某年醇厚的藏酒。
松穆把林露秋不要的慕斯拿过来,又看着对方手法娴熟地刮掉带子上的鱼子酱,只撇了一点柠檬泡沫来配肉,不禁垂着眼眸笑了声。
“怎麽什麽都不喜欢?”
林露秋叉下一口贝肉送入唇中,清新的柠檬味从舌尖蔓延,他耸了下肩,“不喜欢还需要理由?”
松穆婉拒了侍应生的帮助,自己替林露秋剔下蟹肉,沾了点酱递过去,“所以不喜欢的就一直不喜欢?”
林露秋正在叉鸡肉卷上的白松露刨片,懒得再分一只手,索性向前倾身,张嘴将蟹肉咬住。
暖光在林露秋身周镀了一层柔软的金边,几点俏皮的蓝紫光斑从他眼尾闪过,又很快沿着脖颈没入衣襟。
林露秋下颚微收,牙齿跟着没入蟹肉,鲜红的舌尖卷过淌下的酱汁,而後轻轻抵住松穆的指节,眼皮上掀,不轻不重勾了他一眼。
还没等松穆反应过来,林露秋又收回视线,嚼着蟹肉自顾自坐好了。
他咽下口中的肉,舀着调羹吹汤,“那就得看这些‘不喜欢’的东西,要怎麽变得让我‘喜欢’了。”
指尖湿濡,松穆就这麽坐在对面看着林露秋,喉间空咽,眸色愈沉。
变得喜欢麽。。。。。。
餐点精致,一道道上,花了不少时间,除却部分太过创意的料理,林露秋左一口右一口,也吃了个半饱。
陡然少了6枚记录币,布袋空荡了不少,松穆将钱袋抛起接住,重新收回怀中。
约会最急不得,两人沿着玻璃栈道慢慢悠悠走,一边扫两边的店铺一边时不时交谈两句。
林露秋和松穆间始终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松穆步伐快,有时走远了便会停下,侧身等林露秋跟上。
林露秋知道他会等自己,于是脚步越来越慢。
松穆看他闲庭信步,把商场当成自己後院遛弯的模样,好笑道:“林老师,小鸟怎麽变乌龟了啊?”
林露秋迤迤然开口:“因为鸟多吃了一点。”
松穆反应过来,笑得腰都弯了下来。
他实在笑得不行,路都走不动了,眉眼弯弯地舒展开。
这回是林露秋走在前面了,他说:“有这麽好笑吗?”
松穆捂着脸缓了一会儿才点头,气息依旧不稳:“好笑啊,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冷笑话了。”
林露秋侧目,吐出两个字:“幼稚。”
松穆对上林露秋冷冷淡淡又偶尔显得一本正经的脸,面上笑意愈发鲜活,他擡手帮他推了下眼镜,又用指尖去戳林露秋的面颊,“不幼稚怎麽能和你在一起这麽久?”
“。。。。。。”
林露秋把眼镜摘了下来,反手戴到了松穆脸上。
松穆立马哀嚎:“哎,头晕头晕,看不清路了——”
林露秋无语地一把拉住松穆的手,领着他走,“演什麽演,镜片根本没有度数。”
他又不是近视。
松穆被戳穿了也不见半分羞赧,反而收紧相握的那只手,晃了晃,“没事,现在不晕了。”
两人从小到大都是这麽嬉闹过来的,笑呵呵地就走过了半个商场。
他们是没有任何别扭的感觉。
可周围,几个跟拍的摄像丶後方一边开会一边盯录制的导演组,甚至从其他楼层悄悄探头过来的嘉宾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沉默了。
戴着耳机的顾一默刘海都要被自己摸油了,几近崩溃地攥住高羡的衣领摇。
“哥,我唯一的哥!你说话啊,你看看他们两个啊!”
“这对吗?这不对吧——”
“他俩根本在演我啊!!!”
这俩人到底哪里像对家?
对家怎麽可能在恋综里手牵手逛商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