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言怡眼见自己饭菜都快吃完了,尤情餐盘里的还是原封不动。
「怎麽了,没胃口吗?」
「不是。」
回过神,尤情重新拿起筷子。
话虽如此,可最後却只是吃了几口。
下午是连上的两节课。
课间,尤情几次翻出手机看,没有一条新消息进来,过分安静。
心中的疑虑不断加深。
终於等到下课,尤情给欧叔发去的信息有了回音——
【欧叔,你知道梁西朝在哪吗?】
【少爷在瑭宫。】
尤情收起手机,对言怡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书麻烦她帮自己带回去。
「没问题。」言怡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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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是自己打车过来的,一没会员卡二没邀请帖,按理说连瑭宫的大门都摸不到。
「尤小姐,这边请。」
侍者把她请了进来,却只把她带到一楼的茶歇区稍坐。
很显然,这是得到了命令。
要故意晾着她。
身後是一整面紫檀山水屏风,恢宏气派,墨绿暗灯之下幽幽檀香白雾缭绕。
尤情抬眼打量四周,不免回想起第一次被梁西朝带来瑭宫。
她的局促不安在纸醉金迷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察觉她步伐怯後,梁西朝伸手握了过来,「往哪走呢。」
「从今往後,你只能走向我。」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梁西朝的世界。
第一次知道梁西朝的规矩。
她只能走向他。
因为她脚下的路是他铺就的。
遇见梁西朝是在外婆治病的那家医院,院长姓唐,是梁西朝的母亲。
白炽灯刺眼的医院走廊,尤情独自坐在靠墙的凳子上,手里是厚厚一沓待缴单据。
她把身上的钱数了又数。
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薄薄的几张纸足以压垮一个十九岁少女的背脊,她弯下腰,把泛酸的眼睛藏进手心,单薄的身躯在冰冷的灯光下显得极度无助。
忽然有风刮过,一张单据被吹落到了地面,原本路过的人止住步伐,弯腰把那张薄纸拾了起来,递回她面前。
「谢谢……」
尤情伸手去接,顺势抬头。
湿润朦胧的视线里是一张矜贵冷峻的脸。
陌生又不陌生。
就在尤情踌躇该怎麽开口让医院容许自己暂缓几天缴费时,护士的一句「不是已经结清了吗」让她陷入沉思。
只不过外婆病情每况愈下的噩耗让她无暇细想对方是谁。
她只知道自己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孤立无援的苦苦挣扎当中。
初期的手术又是一笔高昂的费用,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护士又来告诉她,费用结清了,除了这个消息,还带给她一张写着车牌号的便签条。
上面一串数字写得洋洋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