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收起右手,问道:“是否感觉一阵酸麻?”
石中玉点点头,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样的预感。
聂云道:“正所谓力从地起,习武之人必须下盘稳健。你如今稍稍用力便有酸麻之感,是因为你腿脚血气不足,经脉不畅。你再深吸一口气,然后全部呼出,一丝不留。”
石中玉依言长吸了一口气,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全部呼出来。这时他突然感觉肺部一阵压抑,眼前一黑,身子竟向前倒去。
聂云一把扶住他,摇头道:“你气息如此短促,显然是酒色过度,伤到了肺腑肝脏。修习内功最重吐纳,你这个样子如何能学得上乘内功?”
这几个测试让石中玉彻底相信了聂云之前对他身体状况的判断,也让他彻底打消了跟谢烟客学武的念头。
聂云一脸无奈地说道:“二弟,我看你想在武功上胜过三弟,只怕难如登天!”
石中玉脸色苍白,心中暗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那个蠢东西学了爹爹妈妈的武功,成为玄素庄的主人?”
聂云见状,开口安慰道:“二弟,你放心吧。三弟心地善良,为人老实,就算将来继承了义父义母的衣钵,也必然会对你这个哥哥恭恭敬敬的。再说你又是我华山弟子,更是我结义兄弟,将来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地会得罪你。只是你以后还是要事事小心,要知道江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而且很多人行事毒辣,下毒暗杀无所不为,防不胜防。”
石中玉一脸郁闷地点头道:“大哥,我知道了。”
聂云点点头,继续道:“二弟,如今你的身体走习武之路已经没有什么前途。我看你聪明机灵,有没有想过走科举之路?若你有心,不妨和义父义母谈一下,也许柳暗花明也未可知。”
石中玉心道:“朝中无人,家中无势,当官不过是个芝麻小官,还要寒窗苦读,整日忙碌于笔墨纸砚;傻子才干!”
他正想拒绝,突然心中一动,话到嘴边却变了。“大哥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好好想想。”
聂云点点头,让他回去了。
看着石中玉的背影,聂云脸上露出一丝玩味。
“石中玉啊石中玉,相信你一定能想出好主意的,我很看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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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地处河南,因位于洛水之阳而得名。
此城是是-座底蕴深厚、名重古今的历史文化圣城。
历史上先后有十三个王朝在洛阳建都,是我国建都最早、历时最长、朝代最多的都城。
这样一座城,自然有不少奇人异士、高人怪客,而城东的绿竹翁就是一个以抚琴吹箫闻名的怪老头。
这天,绿竹翁居住的巷子口来了一个俊朗不凡的男子。
他抬眼望去,只见巷子尽头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微风吹来,竹叶出簌簌响声,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这巷子一片清凉宁静,又雅致别具,令人忘却尘俗,与整个洛阳城繁华热闹的风格完全不同,好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男子信步朝巷子里走去,穿过绿竹丛,只见前面有五间小舍井然坐落,左二右三,均以粗竹所架,雅意悠然。
屋内传出琮琮之声,宛如幽谷清泉,显然有人正在抚琴。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果然是个妙人,居然在这闹市里也给自己营造这样一份别致。”
此言一出,屋内突然铮的一声,似是一根琴弦从中断开,琴声也停了下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知是哪位贵客驾临寒舍?”
说着只听吱呀一声,屋门应声而开,一个老者走了出来,他身形佝偻,面目苍老,头上没剩下几根头,稀稀琉疏,令人不忍目睹,手与脚颇为粗大,精神却是极好,看上去颇为奇特。
男子笑道:“原来是绿竹翁前辈,刚才可是您在弹奏?”
绿竹翁上下打量男子一番,摇头道:“你我素不相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子将视线转到那院子里,“你我虽不认识,但我和你那姑姑却是神交已久。”
绿竹翁脸色一变,摇头道:“什么姑姑婆婆,休得胡言乱语!”
男子微微一笑,身影晃动间竟闪过那绿竹翁,直奔屋门而去。
“好小子,敢来这里撒野!”绿竹翁抬手一掌向聂云后心击来。
那男子头也不回,轻飘飘一掌向后击出,似缓似疾,精妙无伦。两掌相交,出“砰”的一声,宛如击中败革,声音沉闷。
绿竹翁只觉手掌如同打在一大块坚硬无比的青石上一般,震得隐隐作疼,似要裂开一般。
而且男子的掌力雄浑无比,竟逼得他连退几步方才站稳。
他见男子已经走到门口,顾不得。胸口气血翻腾,再次纵身扑上,同时嘴里喊道:“站住。”
男子转身摇摇头,只见银光一闪,绿竹翁身子停了下来,脸色难看至极。他脖子旁边搭着一柄明晃晃的利剑,而剑柄正在男子手中握着。
“任大小姐,你要是再不出来,万一收不住手,可别怪我哦!”男子笑着说道,“你让人把非非引下山,不就是想见我么?”
“啊!是聂大哥!"屋子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然后就见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美丽的身影从里面窜了出来。来人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正是留信下山的曲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