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面色有些严肃地问道:“敢问阁下是五毒……五仙教的何教主么?”
“咯咯咯……道长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人家的身份!”
粉衣女子笑着举起左手转了转。
吴之荣猛地哆嗦一下,忙不叠向后闪去。
原来那女子左手手掌已被齐腕割去,由一只铁钩取而代之。
那铁钩铸作纤纤女手之形,五爪尖利,寒光闪烁。
女子目光灼地盯着玉真子,“小女子正是何铁手,不知道长能否卖个面子,放了这小姑娘?”
玉真子咬着嘴唇,心里有些迟疑。
要论武功,他自信天下没几个人能胜过自己,但要说毒药医术,他却是一窍不通。
这五毒教地处苗疆,以用毒闻名天下。
他们的教徒间可以相互使毒下毒,每个人都想着怎么研制出比别人强的毒药、怎么在下毒的时候让人毫无察觉,防不胜防。
而且该教派极为记仇,一旦惹上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虽然自负,但也不想招惹这群疯子。
但要是就此放手,却是有些不甘心。
玉真子思索片刻,心头一横,说道:“何教主既然开了尊口,贫道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只是不好就此放手啊!”
何铁手面色微沉,说道:“这么说,道长是要与我五仙教作对了?”
此话一出,她身后的五毒教众都面色不善地盯着玉真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玉真子摆手道:“何教主误会了,五仙教名震天南,贫道自然不会与贵教为敌。
只是今天之事既然是何教主提出来的,若是贫道一言不,就此离去,日后此事传扬出去,只怕江湖上都说是我怕了贵教,那贫道名声可就坏了。”
何铁手面色微缓,她此次北上是为了探寻一位仇人的下落。
她看玉真子呼吸绵长,眼神明亮。
虽然年过四旬,但脸上却是光滑无比,没有一丝皱纹,头上也是色乌黑,显然内力极为深厚。
刚才她不过是看到双儿觉得顺眼,所以才出言阻止,并不想就此惹上麻烦。
玉真子见状,继续道:“贫道想跟何教主切磋一下拳脚剑术,不用暗器毒药和险恶招数,点到即止,不伤和气。
若是何教主武功精妙,贫道立即放人,绝不食言。
若是贫道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还请何教主成人之美。”
何铁手沉吟片刻,正要点头答应,忽然听到远处有人高喊道:“前面的可是庄允城先生的家人?”
那吴之荣今天接连遭遇不顺,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到又有人为庄家而来,心中越火大。
不等玉真子等人开口,他便大喊道:“什么狗东西在那大呼小叫?不要命了么!!”
“你这……”
喊话之人显然听到吴之荣的话后十分气愤,当即就要骂回来,只是刚说了两个字便没了声音,弄得众人摸不着头脑,纷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匹高大的黄骠马,拉着一辆马车正慢慢向众人走来。
车厢前是个三十多岁、白净面皮的汉子,正在挥鞭赶车。
马车四周跟着数骑,领头之人身材矮胖,一身头陀打扮,两眼瞪得溜圆,正恶狠狠地看向众人。
哨官上前大喝道:“官府押解,闲人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马车应声停下,赶车的汉子回头说道:“公子,应该是他们了。”
吴之荣没好气道:“你们是什么人?
庄家的人可是朝廷重犯,难道你们也是同党?”
“呵呵……真是可笑!”
马车里传出一个男子的笑声,“庄家不过是在史书里用了我朝年号,却被无耻小人恶意诬告,加上鼇拜那老家伙又想借此立威,恐吓汉人,所以才掀起这场冤案。
人家本身就是编辑明史,不用大明的年号,难道要用一帮金钱鼠尾的蛮夷野人年号么?
可怜啊,庄老先生一片爱子之心,世代书香门第,转眼落得个家破人亡,怎不令人伤感!
那鳖拜已遭报应,如今也该轮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吴之荣了!”
三少奶奶听得此言,心中顿时对车中之人大生好感。
她想起公公和丈夫当年编辑史书的情景,泪水顺着眼角渗出,从那雪白柔嫩的面庞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