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华虽不知她真实的动机,但听到一个和自家丈夫胡搞的女人在那儿假惺惺地关心自己“有没有和丈夫和好”,心里真是说不出有多别扭,有好几次都想破口大骂,强忍到胸口都在痛。
挂断电话,秀华看完从王寅初那儿拿回的“资料”,心情更加困扰。
因为里边不是张婉熙一个人的事,还牵扯到好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处理不慎,很可能引不可预料的后果。
况且这是来自一个油滑的商人的人情,秀华实在难以判断,王寅初是否在暗地里打些阴损的小算盘。
秀华看不透王寅初,思虑再三,决定暂时将张婉熙的“罪证”搁置,反正已经捏住了她的小辫子,随时都可以处理她,当下应该先集中精力,解决酒吧里给自己下药的色魔。
这时秀华仍不知,自己特意绕的这个圈子,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张婉熙身上。
……
新的一周开始,秀华接到报案回执,心情变得更糟。
血检的结果,显示一切正常。警员对酒吧的调查走访,同样没有现异常。
秀华提议应该进行深入调查,一定能查出相应的证据,对面的警官则回答不可能光凭猜测就随意侵犯公民的隐私,秀华再提出能否提供淫魔的身份信息,自己这边想法子去调查,被对方以同样的理由断然拒绝。
更令秀华无法接受的是,这名警员的态度很不友好。
她从话里中听出,对方有在怀疑她单纯是喝醉了酒乱报警,浪费了他们宝贵的警力,还用说教的语气劝她今后少去酒吧,要学会自尊自爱,才能保护好自己。
秀华无话可说。
经此一役,她对警方的好感度从峰顶直降谷底。
不过她也明白,没有切实的证据,这些误会在所难免,迁怒警方,并不可取。
这也就罢了,偏偏在学校这几日,她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王金福那猥琐的眼神射在自己背上。
这天临近下班前,又被从身后盯着,心头郁闷正无处泄,秀华忍无可忍,双手在办公桌上用力一拍,当着办公室其他老师的面回头怒斥:“你还有没有老师的样子!?整天猥猥琐琐,你想干什么!?”
吼声一出,空气仿佛凝固,诺大的办公室内变得鸦雀无声。
王金福尴尬到脚趾要抠破地板,老脸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像是要哭了似的几声赔笑,低头钻出办公室。
秀华愤愤然坐下,剩下的老师都放轻手脚,继续各做各事,无人敢跟她对视。
……回到家后,她依然意忿难平。
以往有李姐帮忙,家务事要轻松许多,现在事事都要亲历亲为,加上最近诸事不顺,心里难免烦躁,她洗菜的手都要重些,甩着菜叶拍打洗槽,一下下摔得砰砰作响。
小马这几日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自慰,除去晚上会做那一晚的春梦外,倒也好好地忍过来,这天和往常一样,赶一段地铁再挤公交回家,到家时间要比秀华晚些。
可他一进门没有眼色,跑到厨房边上就叨叨着要帮忙,秀华正在气头上,轻言细语赶他回房做功课,他扒门赖着不走,秀华便觉得他也是心思不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了,别在这碍事!学生就专心学习,煮饭做菜哪轮到你操心!”
冷脸斥了两句,小马便看出母亲心情不好,只好耸搭着脸,悻悻而去。
……之后餐桌上,的气氛也不太好。
母子两个都默默吃饭,没有任何交流。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秀华的糟心事还没有结束,偏偏这时候,马天城突然回家,又给她怒火闷烧的心头浇了一把热油。
一看丈夫鞋也不换,大大咧咧地踩在她好不容易挤时间弄干净的地毯上,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仰头就没好气道:“你还有脸回来!?”
“我自己家,我还不能回?”马天城不甘示弱,走近餐桌,目光落在小马脸上,神色放缓,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马瞟了眼气头上的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激动地叫“爸”,糯糯地低头,继续扒饭。
秀华沉吸一口气,努力收敛住脾气,起身离开餐桌,走到马天城身边,瞪他一眼说:“跟我进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所以尽管两人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秀华依然打算提醒下丈夫,要洁身自好,不要觉得现在自己有权有势就飘了,小心弄到最后权色两空。
秀华不在乎马天城是否能做回一个好丈夫,只希望他脑子清醒,不要影响到双方的父母和家庭,可惜进入卧室后,那些善意的提醒,哪怕一丁点儿正面的效果都没有起到。
在马天城听来,那些不过是对自己的揶揄和讽刺,结果可以预料,夫妻两人又双叒叕一次爆了激烈的争吵。
夫妻吵架,往往会忽视了孩子,小马站在门外,心如刀绞。
他单纯的心思很难理解,为什么爸爸这样的人也会犯错?做错了事也罢,为什么还非要跟妈妈吵?
小马不恨爸爸,只觉得伤心、失望。
整个童年里,他眼里的爸爸都是一身正气,富有责任感,让他崇敬的。
此刻随着传进一声声传进耳里的争吵,那个他一直向往的、高大宽阔的背影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似乎随时都会轰然崩塌。
“呼”地一声,卧室的房门被重重拉开。
马天城面红耳赤地走出房间,回头冲着房内大声吼道:“……你放心!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回来!”
“滚!”房内传出一声摄人心魄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