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帝盯着顺妃,没有回答沈临毓。
沈临毓心中有数了。
顺妃娘娘不禁揭穿了荣王,八成是把自己对荣王的感情也向永庆帝挑明了。
看来是“被蒙骗”、“被背叛”的情绪冲到了顶峰。
突然间,一团纸滚到了沈临毓的脚边。
海公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勾出来了一个纸团,找了个机会踢给了他。
沈临毓捡起来,打开一看,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荣王写的情信!
顺妃娘娘竟然保留到了今时今日!
沈临毓把信纸抚平,又去捡顺妃床边的那几团,一一展开过目又收好。
“拿这些做什么?”永庆帝沉声问他。
“圣上,荣王如何参与巫蛊,眼下还没有证据,”沈临毓道,“但抄府要有个由头,我看这个由头就很好。”
“好个屁!”永庆帝怒道,“你把朕的脸往哪里放?朕的女人,朕儿子的母妃,和朕的哥哥有私情,你要让全天下看朕的笑话吗?”
沈临毓耸了耸肩,很无所谓:“他们伤害了您,您何错之有?您下个旨吧,是用他们的错,还是用您的错?”
是用已经确定的私情,还是用未曾拿到明证的巫蛊?
沈临毓想,永庆帝必定会选前者。
但后者,已经抓了李巍,再拿下荣王,也已经近在咫尺了。
永庆帝的胸口一阵绞痛。
良久,他哑声道:“照你的意思来,顺妃先关在这里,你找人看好了,让海宏陪你走一趟荣王府。抄,抄干净些!”
留下这些话,永庆帝大步往外头走。
沈临毓应下来,垂眸看向地砖,嘴角闪过一丝讽刺。
永庆帝气的是曾经心爱的女子的蒙骗与背叛、辜负了他的爱情吗?
不是的。
辜负的是永庆帝那颗孤高、傲慢的帝王之心才对!
威胁他手握大权的人,一个都不会留。
海公公送永庆帝去了,沈临毓落在后头,与顺妃道:“要暂且委屈娘娘了,还望娘娘为了八殿下,莫要有让人为难的举动。”
“我不会自杀自残,郡王放心,”顺妃听得懂,说完后,她又迅速讲了沈临毓到来前、她和永庆帝之间的交锋,道,“麻烦郡王把我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诉巍儿。
也替我谢谢陆念和阿薇,她们把我点醒了,只是昨晚上我心里太乱了,连一声谢都没有和她们说。”
沈临毓应了下来。
镇抚司集结,迅速往荣王府进发。
穆呈卿坐在马上,身姿挺拔,脑袋发蒙。
“这就抄了?”
“圣上到底怎么了?”
“多年努力,要有结果了?”
沈临毓看了眼不远处的海公公,轻轻朝穆呈卿摇了摇头:“荣王不会轻易认下,我们还缺少证据。”
缺少能把巫蛊案彻底翻过来的证据。
今晚的月色比昨日清亮。
荣王爷在后花园里走动消食,听说镇抚司围府,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交代管事道:“让他进来,我倒要听听,他凭什么抄我?”
稍等了会儿,听到脚步声传来,荣王才转身看向来人。
“你抄家抄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