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乘着电梯上了五楼,这层大多是跟韩封关系好的哥们或是交好世家的小辈,许是韩迟想着让韩封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韩封就跟哪位世家小姐对上眼了呢?
五楼静悄悄的,许知礼不由自主放轻脚步,先在自己房间转悠了一圈,又敲了敲隔壁沈淞易的门,发现都没人后,丧气地准备原路返回。
就在经过紧急通道口时,许知礼忽然听到虚掩的铁门后,似乎有交谈的声音。
应该是知道这里没人,两人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许知礼听着还有点耳熟。
但许知礼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只停顿了一瞬,就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宋砚珩那小子——”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从那边清晰地传过来,“他必须死。”
这个名字太熟悉,这句话又太过恶毒,许知礼的步子一顿,硬生生停了下来。湳沨
另一个男人应该是他的下属,很恭敬地应和了一声,又问道:“那是自然,我会为您扫清障碍的——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男人似乎被这么临近的期限惊了一下,但又很快地反应过来,“是,我会安排下去。”
“就扔到海里,让他去喂鱼。”
那人轻飘飘地下了命令,过了几秒,许知礼听见逐渐逼近的脚步声。糟了!
他迅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电梯边,疯狂地去按电梯按钮,然后摆出一副正在等电梯的闲适姿态。
随着铁门发出的轻微晃动声,那人应该是走了出来,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许知礼,明显动作一顿。
许知礼只低着头,看自己手里的手机。
皮鞋踩过柔软的地毯,发出有点刺耳的咯吱声,一步、两步,最后在许知礼身边停下。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忍不住转过头去,跟那人对上了眼睛。
在看清那人的下一刻,许知礼的瞳孔微缩,强撑着才没把手机扔到他脸上。
——是宋城旭。
男人的视线像滑腻的毒蛇,让人感到极为不舒服,在他身上审视片刻,又露出了那副虚伪的温和笑容:“好巧,还记得我吗?”
许知礼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当然记得,好巧啊,宋总,您怎么在这儿?”
“有东西落在这了,回来取,”宋城旭解释,又将试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呢?”
“”
许知礼沉默片刻,将手机屏幕亮给他看。
“一起来的朋友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没找到人,就来这里看看,”许知礼一副很焦急的模样,“您有在这里见到他吗?”
宋城旭的视线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看到十几分钟前他给对方发过去多条询问消息,和并没得到回复的界面,才松了口气。
刚刚防备的姿态放松下来,宋城旭双手插兜耸了耸肩:“抱歉,刚刚在房间里找东西,没有注意。”
电梯门打开,许知礼等宋城旭进去,才跟着走进去,站在与他并排的位置:“没事,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走出客房区,与宋城旭彻底分开时,许知礼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从刚刚那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脱离出来。
妈的,这男人也太恐怖了,怪不得都说宋砚珩厉害呢,竟然还能在这种人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换他早得抑郁症了。
想到这,许知礼不免回忆起刚才在楼梯间里听见的谈话。
宋砚珩也来了?那他知道这件事吗?如果不知道的话岂不是
“许知礼。”
肩膀忽然被轻握了一下,许知礼回头,看见沈淞易正站在自己身后。
思绪被打断,许知礼皱皱眉,不太高兴地拉住沈淞易的手臂:“你干嘛去了,一会儿就找不到人了。”
沈淞易安抚似地拍了下他的手,却并没说自己刚才去了哪儿,只模棱两可道:“里面太热了,我去透透气。”
——可明明刚刚许知礼把外面露台甲板都找遍了,也没看见他。
不过许知礼没计较,拉着他重新进了客舱,里面韩伯父已经开始演讲,说完对韩封的生日祝词,又感谢了半天在场来宾,最后还含沙射影地提了下韩封的情感状况。
许知礼边吃盘子里的开心果千层边竖着耳朵听,时不时跟身边的沈淞易耳语几句。
演讲结束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韩封和许知礼他们一众人离开大厅,去了一旁的主客。
房间很大,里面又都是相熟的人,大家卸了刚才端着的劲,随意地分散在房间各处。
许知礼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沈淞易跟着他坐到一旁,韩封则坐在许知礼的另一边、长沙发的最中间。
不少人已经默默打量了半天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有人小声问:“这位就是许少新找的男朋友?”
“是啊,今天见了真人,忽然能理解为什么能让人魂牵梦绕这么多年了。”
那人不太理解:“不至于吧,他是长得挺不错的,可这个圈子里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未必就没有比他长得好看的。”
“你懂什么,重要的是气质、气质懂不懂,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任谁都想把这种高岭之花拉下来,让他臣服于自己吧。”
苏青一向不待见沈淞易,他和韩封不一样,连面子上都懒得搭理,看着许知礼替沈淞易喝下韩封递来的酒,撇着嘴不满道:“一个大男人酒都不能喝,不知道在装什么,阿礼还惯着他,换我早灌他嘴里了。”
终于到了韩封最期待的送礼物环节,有人送珍藏的红酒,有人送手表,琳琅满目地堆在地上,韩封脸都要笑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