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罪魁祸首淡定得很,侧过头来冲他露出一个堪称绝色的笑容,让人发不出火来:“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许知礼的脑袋晕,脾气也跟着小了,没再多说什么,慢吞吞地喝着碗里的粥,感觉刚刚还翻江倒海的胃舒服了许多。
过了会儿,冒着热气的小龙虾端了上来。
许知礼剥了几个,看着油腻腻的手套,忽然就没了兴致。
他摘下手套,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总是很奇怪。明明说着不喜欢我,可一起吃饭的时候,知道我讨厌剥虾,总会主动帮我剥。我记得他第一次剥的时候技术差得很,虾肉零零散散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技术越来越好。”
“不知道的,”许知礼顿了顿,有点自嘲地笑了下,“还以为他为我专门学了呢。”
身边人依旧沉默着。
许知礼不是个话多的人,可此刻却像怎么说都说不完似的,尽管得不到回应,还是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
“他还”
忽然,盘子轻扣桌面,发出碰撞的响声。
一盘剥好的虾肉放在了他面前。
男人不知何时坐近了些,许知礼能看清他左眼尾那颗不太明显的痣,漆黑的眼像画出来的那样漂亮。
“给你剥虾就是爱你吗?”
他听见男人低声问。
“”
许知礼茫然地睁着眼,潜意识里觉得他说这话有些奇怪,被酒精麻痹迟钝的大脑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幸而,一阵钢琴声打断了这莫名的氛围。
许知礼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几个字,忍不住翘起唇角。
——是沈淞易。
他故意等了几秒才接起,那边传来沈淞易略带焦急的声音:“你不在家吗?”
“我在外面,”许知礼装着冷淡的语气,却禁不住带了点雀跃,“你去我家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应声道:“嗯,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许知礼捂住话筒,靠近宋砚珩小声问道:“这是哪儿?”
宋砚珩静静看了他几秒,才不轻不重地开了口。
“齐晏斋。”
挂了电话,许知礼拿起一旁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刚刚的醉意似乎完全消失不见,独剩脸上透出的淡淡红晕。
“我有事先走了,”许知礼喊来服务生结账,又低头拍了拍男人的肩,“今天多谢了,你慢慢吃。”
男人手臂上的外套口袋里隐隐掉出半个车钥匙,上面还挂着一颗柠檬样子的钥匙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