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月日,深圳罗湖口岸
凌晨三点,珠江口的雾气像一层裹尸布,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
我半蹲在码头废弃集装箱的阴影里,左手攥着染血的五四式手枪,右手死死按住张铁柱肋下那道狰狞的刀伤。温热的血从指缝里往外渗,混着汗水滴在水泥地上,出“嗒、嗒”的轻响。
“小谢老板……别管我了……”张铁柱脸色惨白,缺了半截的小指抽搐着,喉咙里滚出带血的泡沫,“光头佬的人……马上到……”
远处,几束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雾气,粤语咒骂声越来越近。
我眯眼看向珠江水面——那里停着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船头蹲着个戴斗笠的瘦小男人,正用匕削着苹果皮。薄薄的果皮垂进江水,像条将断未断的血线。
香港账户的买命钱
“撑住。”我扯下领带扎紧张铁柱的伤口,从内袋摸出本汇丰银行存折,甩手扔向渔船。
存折“啪”地落在船板上,斗笠男用刀尖挑开,昏黄的煤油灯照出账户余额——o万港币。
“沉两个人。”我嗓音沙哑,拇指扳开手枪保险,“现金交割,不留痕迹。”
斗笠男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他弯腰从船底拖出两个铁笼子,笼门锈蚀的铰链出刺耳的“吱呀”声。
手电筒光柱突然扫到集装箱边缘。
“叼你老母!在那边!”
三刀六洞的忠义
光头佬的马仔冲过来的瞬间,张铁柱猛地推开我,独臂抡起军刺捅进最先扑来的混混眼眶。血浆爆开的刹那,另外三把砍刀已经剁进他后背——
“噗!噗!噗!”
刀刃入肉的闷响像砍在烂木头上。张铁柱咳着血沫子狂笑,染红的手从怀里摸出个铁疙瘩,拇指扣住拉环——
“手榴弹!”有人尖叫着后退。
我瞳孔骤缩。
这不是我们的装备!
珠江口的血色交易
爆炸没来。
张铁柱晃了晃手里生锈的汽车零件,在马仔愣神的瞬间,用最后力气把我推向渔船。他自己却像堵墙似的横在码头通道,军刺钉进水泥地,硬生生用身体拦出条血路。
斗笠男的船篙已经撑离岸边。
我扑在船尾,看着光头佬的马仔把张铁柱踹倒在地,砍刀高高举起——
“砰!”
五四式枪口冒着青烟,领头马仔的天灵盖像烂西瓜般炸开。渔船借着后坐力猛地荡进江心,剩下两个混混刚跳下水追,就被斗笠男用竹竿“咚咚”戳进天灵盖。
浑浊的江水泛起暗红色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