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心里有你,尽管沈家抄家了,也想维持一份体面,现在不必了。”
“这就是成婚七年里,我唯一对不起你的地方。”
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说完,压在心上东西没了,沈佳音轻盈无比。
不知道周淮景什么时候和她妹妹沈宜宁搭上的,她没扯上沈宜宁,免得周淮景又说她善妒,连手足姐妹都容不下。
周淮景盯着她良久才开口:“这么多年,何不早说。”
沈佳音不语,她说过了,她想要一份体面。一句话反复说,就真的不体面了。
“本来你也要给我和离书,现在我们都重生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祝你金榜题名,有情人终成眷属。”
口是心非了,她还是有一丝执念,周淮景心里那个人是谁都行,为什么要是沈宜宁?
算了,是沈宜宁也行,都与她无关了。
“你……”周淮景欲言又止。
有些话开不了口,有些事不提也罢,这样就又无话可说了。
许久才闷出一句:“你比别人多了七年,有些东西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好自为之。”
尽管没瓜葛,沈佳音心中难免酸涩。
在他眼中,她是多么不堪啊,这七年她兢兢业业打理家中,迎来送往滴水不漏,他半点都看不见!
有时觉得,就该做些破坏的事,不枉白白背锅。
门外廊上传来一阵清响,风吹铜铃。
那是前世她特意挂的,提醒有人往这边来了,按照前世的计划:推开门就会看到周淮景没昏迷在她床上,不堪入目。
周淮景不知道情况紧急,神情复杂看她,希望她别凭借多出来的记忆作恶。
没时间了,她三两句话和周淮景说不清楚。
不能被撞见和周淮景共处一室,沈佳音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搬了个矮凳靠在床边,踩上凳子,半只脚跨出窗柩。
跳下去前,她扭头望着周淮景,那张疏冷的脸和过往七年的冷漠重叠。
这举动把周淮景惊住了,他沉声问:“你做什么?”
刚刚他站在窗边观望一圈,这里是二层阁楼,临水而建,水池中间摆放观景的嶙峋怪石。
“不过说你一句,你不听就当我没说。”何必小题大做,刚还说各不相干,现在又闹上了。
窗外月明星稀,笼上一层素银清辉。
沈佳音眼中漾过水光,早就心如死灰了,还是能被他伤到,她回头朝周淮景轻松咧嘴笑:“周淮景,今夜无事发生。”
她是她,周淮景是周淮景。
光影一闪而过,窗外只剩高悬明月,冷照万物。